“所以是我倒霉？”
程齐哭笑不得，出门看黄历也算不到还有这一出。
“也不能说倒霉，这不也算不打不相识嘛？”王大胆瞄了眼枭爷，圆滑的说道。
“不错，现在误会解开了，我这里也给小齐兄弟赔个不是，对不住了。”
“枭爷客气了，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黑市大佬当面道歉，程齐借坡下驴。
看王家兄弟态度，多半也是在枭爷手底下讨生活。
以后免不得和对方打交道，这个时候自然要拉关系。
事情说开，枭爷也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我听大胆说你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是海货走量赚差价？”
“是的，现在的人停留在自己捕鱼自己售卖的旧观念中，然而一条船一天……”
程齐将后世的销售理念再次说了一遍，此次不单讲述了赚差价里面的油水，还说了些经济策略。
枭爷听的大为惊奇。
“照你说的这个脉向笼络市场，往后我们岂不是可以去县城黑市发展？”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程齐笑道：“枭爷眼光可以放长远点，县城只是开始。”
众人惊诧的望着程齐，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枭爷却是拍桌，喜色道：“好！你小子对我胃口。”
“可是……”
话锋一转，枭爷不无担忧道：“现在沿海村里的生产队，多是自己捕鱼分给自己队里的人。”
“即便是有来黑市卖的，也只有少部分海货，光靠这点恐怕连县城的黑市也打不进去。”
“枭爷如果真的做这个买卖，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枭爷擦干净手，兴奇道：“说来听听。”
“货郎收鱼，弃船投机！”
程齐微微一笑，将八个字拆开了讲。
60年代的人不允许自主经营，是以村里没有小卖部，全靠走街窜巷的卖货郎到了换取所需的东西。
货郎收鱼便是让枭爷的人伪装成卖货郎，以鱼货换所需物品。
而弃船投机则是摒弃以往自己捕鱼自己卖的旧观念，全身心投入到低买高卖的差价行当中。
如此也能腾出下海打鱼的人手。
“可这样一来，要是有人告了咱们，或者咱们被人盯上，岂不是完啦？”
王大胆的担忧，也是众人的担忧。
“还是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程齐砸吧下嘴，慢条斯理道：“不论是身为卖家的村民，还是买家的城户人，都离不开一个利字。”
“就看枭爷是想做一锤子买卖，还是想干的更长远。”
“啥意思啊？”王二狗摸着后脑勺，一脸清澈的愚蠢。
枭爷却是听懂了。
程齐句句没说压价，字里行间全是价格。
“他是要我把价格压低，以量走价！”
“不行，价格低了打乱了黑市市场，在咱们黑市还能这么干，要是去别的黑市，不得把咱打出来？”
王大胆第一个否决，其他人也是持反对意见。
黑羊镇一亩三分地他们说了算，去别的黑市谁听他们的？
“如果有利可赚，也不是不能尝试下。”枭爷还是心动。
程齐见此立即说道：“如果枭爷能把你手底下的船兑给我，我这里还有个法子可以解决其他黑市的麻烦。”
“小齐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那船我已经给你找着了。”
王大胆催促，也是提醒程齐。
敢和枭爷提条件，他怕是以为枭爷说两句好话，以为枭爷是个好相与的？
能成为一地黑市大佬，枭爷岂会是什么和善人？
程齐笑而不语，一条船是足够他们一家子把日子过好，可谁会嫌钱多呢？
“你要是有法子，我那些船自然没了多大用处。”
枭爷模棱两可的说道。
意思很明显，程齐的法子他认可，船可以给他，反之这事也不用再提。
“其实很简单，只是枭爷想差了。”
“如果你不是吞他们地盘，而是加入他们的呢？”
程齐的话令枭爷豁然开朗。
有钱大家都想赚，但当下时代谁当出头鸟就挨打，且以后经济走向还不知道怎么样。
万一旗子扯太大，被人联合针对，到时候丢盔弃甲都没地方说理。
“和他们合作，那么我就拿一份分红，还不用操心？”
“没错，也叫分担风险。”
程齐笑道：“就和兔子窝一样，这个窝里拿一份，那个窝里拿一份，而别人只能拿他们那份。”
长此以往，无形中枭爷会成为市场龙头，这是隐形的好处。
“而且，谁也没规定枭爷你只能和他们合作海货。”
最后一句彻底让枭爷佩服的心服口服。
“好好好！”
再看程齐的目光，枭爷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
“大胆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把小齐兄弟介绍给我？”
“啊这……”王大胆打哈哈道：“小齐兄弟我们也是刚认识，还没交心呢。”
“哪像枭爷这么有亲和力，刚和小齐兄弟第一次见面就走心了。”
“大胆哥折煞我了，之前我也是没想到……”
三人商业互吹一番，枭爷当即表示生意做起来，要给程齐一成分红。
字据立下，程齐面不改色的画押签字。
虽然他之前没提要分红的事，但若枭爷不给，以后商业模式出问题他不会再给出半点见解。
枭爷约莫也是想到其中麻烦之处，所以才拿出一成分红。
可以说，这是程齐应得的。
至于多要，他只是出了个点子，出人出力出财的是枭爷，里面分红还要给其他黑市掌舵人，他也不好意思多拿。
“枭爷，那船？”
“我手里三条船，全给你拿去。”
“钱的话……”程齐刚张口，便被枭爷打断。
“小齐兄弟，冲咱们得关系，你要跟我谈钱就是伤感情了。”
枭爷不打算要钱，也是看中程齐是个人才，以后多半会还要用到他。
现在交好，以后好办事。
但程齐不能不给，过了户的船用着才放心。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枭爷你要把生意做起来，少不得要置办其他东西，这钱不能算了。”
说罢，程齐略显尴尬：“只是我现在手里也没多少现钱。”
船有了，没钱买，这就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