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来都行,骆叔和骆婶我也欢迎。”
从家里拿了些吃食,程齐送骆海燕回去。
许家人丁兴旺,在泥水湾算是‘大家族’,就目前情况来看,骆家要摆脱困境只能先跟着他干。
不过许升一次次的使小伎俩,也让程齐恼火,随之心底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祖父能干小队长,那么这个小队长我也能干!”
只是想当小队长要大队盖章认可,最为主要的是由村民选举。
票数支持率高,才能就任小队长。
以现在形式去选举小队长,程齐一无人,二没有为村里做过什么贡献,可以说没有任何优势。
此事还需要徐徐图之。
……
第二天黄昏,出海打鱼的人陆续回来。
程齐没去凑热闹,以他对许升的了解,骆正明十成十要被赶下船。
“听说你骆叔今天打不着鲜货就要下船,他是被咱家连累了啊。”
“我邀请小燕跟着我干了,就看骆叔和骆婶怎么选了。”
孙桂芝愁眉不展道:“现在咱是靠着这些鱼不愁吃穿了,要是你骆叔他们一家子过来,能养活两家人吗?”
“妈你就放心吧,既然我敢让他们来,就有把握两家都不饿肚子。”
程齐笑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真是说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那么能赚钱咋没见你孝顺老人?”
庞娟穿着整洁干净的碎花新褂子走进来,程有才跟在身后,也套了件粗布老式新衣裳。
“大侄子看到没,这段时间我刚赚了七块钱,赶紧给娘扯了新布做褂子。”
“再看看你,以前你祖母也没少接济你家,赚了钱也不知道孝敬你祖母。”
合着两人是来秀衣裳的。
程齐冷笑,一盆子水冲着二人泼过去。
庞娟当即面色一变,急忙后退:“哎哟小兔崽子你干啥?要是弄脏了我的新衣服,看我怎么治你!”
“我们家院子都是土坷垃,不像你们,有铺石板的钱也不给我们娘几个半口吃的。”
又舀了一盆水,程齐作势要泼,“要是来打秋风的赶紧滚,不然下一盆水就是泼你们头上。”
“孙桂芝!”
气愤的庞娟尖叫道:“瞧瞧你儿子,一点不知道孝顺长辈,你把我们程家种都教坏了。”
闻言,孙桂芝面色凄苦,正要解释时程齐暴喝道。
“放你的臭狗屁!”
“管别人怎么教儿子,先管管你自己儿子吧!”
程齐指着庞娟鼻子,叫骂道:“家里有粮还惦记别人家那点,吃不起饭了咋地?吃不起饭你去要饭啊!”
“你你你……”
程有才脸色铁青,“你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身为你大伯,我有必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来啊,你要不怕脏了你的衣服尽管来!”
一手端盆一手持扁担,程齐脖颈青筋暴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斗勇斗狠先斗势,从气势上碾压对方。
程齐不怕死的架势成功唬住程有才。
庞娟恨铁不成钢道:“老大你上啊,我还就不信了他还敢真打你这个大伯?”
“娘,你看他……他肯定是不敢打你这个祖母,要不娘你上?”
程有才的话气的庞娟一个倒仰。
狠狠瞪了眼不中用的大儿子,庞娟气呼呼道:“按照规矩,你们老二一家该出赡养费了。”
“老三家的已经给了,你们要是不给,我就住你们家里不走了。”
“要钱没有,要粮更没有。”程齐冷哼道:“还是那句话,你要不走就睡院子里,暖了冷了自己受着。”
“你个小兔崽子……”
骂声突然顿住,庞娟猛然坐在地上捶地,哭爹喊娘道:“不肖子孙啊!”
“我老太婆造了什么孽,怎么老二一家子竟是黑心肝的,现在连我的老也不养了。”
“小齐,要不给你祖母拿点东西,让街坊邻居知道了也不好看。”孙桂芝还是心软。
“不用。”
程齐一口否决,“也没个人她演戏给谁看?就让她在那哭闹,看她有多少力气使。”
说罢,程齐拉着孙桂芝进屋,眼不见为净。
见耍赖不管用,庞娟哭腔顿收,爬起来又开始跳脚破口大骂。
祖宗十九代都被她翻出来了。
程齐也不恼,抓了把瓜子坐在小板凳上全当看戏。
他这边看的热闹,那边庞娟骂的口干舌燥。
“兔崽子给我弄杯水。”
“喏,地上刚倒的,舔一舔还能润喉咙。”
闻言,庞娟肺都气炸了,当即什么坏招也不用了。
“老大你去拖住他们,我去翻粮食!”
程齐听罢迅速抓起旁边扁担,猛地往前狠狠一挥,吓的程有才进半步退三步。
“谁上前一步,我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你你你!你个王扒犊子不孝子,你敢打我?!”
“你大可过来试试!”程齐把扁担插在地上,狞色道:“看我把你老牙抽干净!让你以后只能喝糊糊!”
庞娟撸起袖子上前,“我还就不信了!”
下一秒,扁担落在身上,痛的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程有才吓的惊慌失措,“程齐你敢?她可是你亲祖母!”
“打的就是她这个不管晚辈死活,还来找粮食的强盗!”
扁担起起落落,庞娟和程有才一个没跑,挨打的次数均等。
两人疼的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嘴里不停咒骂,他们骂的越狠,程齐打的越快。
到最后吃不住疼,庞娟把程有才往前一推,撒丫子向门外跑。
“你个不孝子给我等着,我一定让整个泥水湾都知道你是啥玩意。”
“焯你乃乃个腿,谁沾上你谁他妈倒霉,活该骆家被赶下船。”
本是来炫耀新衣服,连带着听说了骆家事来奚落程齐,顺便弄点粮食吃吃。
不曾想毛没捞着,还挨了顿打。
可想而知庞娟回去后会怎么帮程齐‘宣传’。
“小齐,你把你祖母和大伯打了,他们一定在背后议论你。”
“无所谓,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还能让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把两人打跑,程齐犹不解恨。
他们和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们家。
甩,甩不掉。
打,也打不跑。
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断绝关系,不然的话一头虱子,烦也能把人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