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耿老六吓的一个趔趄，还好耿英扶住才避免后仰进海里。
长这么大，他听过各种海神鬼怪的故事，从来没有哪一次有现在如此的直观。
海里的鱼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拼命的……送上门！
饶是淡定如阿水，也是惊的倒吸凉气，他出海那么多次还是头一次见今天盛景。
多少还是有些怕的。
孙桂芝更是被吓的六神无主，程齐想安慰，手却不能离海。
一旦抽回手，那么海域暴击效果失效，鱼群全部散去。
“正常情况，饵料对鱼有天然吸引力。”
程齐不断催促：“六叔你们快点，等会鱼群就会散开了。”
“啊？好……好。”
强压下心头悚然，耿老六咽了咽喉咙再次撒网。
阿水和孙桂芝见此，硬着头皮撒出去网，确定鱼不会突然变异后才稍稍放下心。
耿英眸子转动，频频看向程齐泡在海水中的手，纳闷什么饵料对鱼儿吸引那么大？
方圆0.5海里的鱼全被吸引来，渔网撒了又撒，尤其是耿老六和耿英。
两人相互合作拽扯渔网，兜了一批又一批海货，而孙桂芝和阿水由于单独操作，每次都是量力而行。
“哎呦，大丰收啊！”
看着满船的鱼，耿老六忘了刚才受到的惊吓。
“英子划船，我们帮帮孙大妹子和阿水。”
直到三条船装满，程齐才晃了晃手收回来。
耿英问道：“那是什么饵料？”
其他三人闻声全部看向程齐，太神奇了，如果不是要低调，他们能吹一辈子。
就问还有谁见过万鱼来朝？
“一种特殊饵料，我也是无意间发现，需要的材料太多，每次配不多，一天只能用一颗。”
程齐含糊过去，还把逻辑补全了。
鱼被吸引来是饵料原因，而饵料难得，需要省着用。
众人闻言觉得很合理，再看满船海货，一个个高兴的笑开了花。
“一船鱼少说有一两百斤，三船鱼不得有四百斤左右？”
“要是再等半个月才来收鱼，咱们的鱼塘是不是装不下了？”
程齐笑道：“放心吧妈，我已经和大胆哥他们说了，往后五天收一次鱼。”
“中，要不咱家缸都得拿来装鱼。”
船已装满，程齐打道回府，回去时路过泥水湾船队，有人看到满船舱的鱼发出惊叹。
“海神庇佑，竟然能捕那么多鱼。”
“这是上哪找的鱼？咱们怎么那个好运气？”
“人家才出来多久？也就两顿饭的功夫吧？”
许天林看着程齐三艘海货，嫉妒的眼睛发红。
“哼，走了狗屎运罢了。”
“啧。”程齐戏谑道：“有些人把自己当狗屎，看什么都是他的同类。”
“程齐！”
听出程齐在阴阳自己，许天林愤怒道：“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啪！
许天运一巴掌拍许天林后脑勺上，训斥道：“瞎说什么？”
“人家捕那么多鱼是人家本事，好好去干活。”
许天运看了程齐一眼，喝令其他人继续打鱼。
他是许念时的儿子，在船上有绝对话语权，众人收回艳羡的目光。
程齐定定的看着许家兄弟，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
如果说许天运沉得住气，是个有点脑子的，那么许天林就是脾气差，脑子笨。
用一句话表明，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事坏事没存档。
出海时他就意有所指程齐要倒霉，刚才的话更是验证许家在背后不知再搞什么鬼。
念及此，程齐没了怼许天林的心思，吩咐耿老六和阿水尽快回去。
船到手，但还没去大队知会，未免夜长梦多，今天他得去大队一趟。
到了岸边，程齐把接下来的搬鱼、海边茅屋的事一一吩咐下去，尔后骑上凤凰自行车往镇上赶去。
第一站是砖房，把今天捕的值钱海货兑给尤金，拿了钱去买东西。
“枭爷今天中午过来吃麻小，你不……诶诶，怎么走了？”
尤金的喊声落在身后，“跑这么急是遇到啥事了吗？”
置办大包小包后，程齐蹬上自行车往曲水村赶。
曲水村是南海湾最大的村，也是大队所在，发展的也比其他村子好，更有专门的小卖部。
程齐在小卖部停下。
60年代初已有不少香烟品牌，像是老刀牌、烽火台、龙驹等，还有最具代表性的‘新妇女牌’香烟。
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中华烟，相较于其他一盒两三毛的烟，中华一盒卖一块钱，已是‘富人’能享受的。
小卖部自然没有中华，毕竟一年到头赚几个钱，得了烟票也舍不得买。
程齐来买烟，最为主要的是这家小卖部是大队长的小舅子包大强开的。
能在供销社统一出售下开小卖部，足可见齐安在大队的地位。
见有人进来，打瞌睡的包大强瞬间来了精神。
“要点啥？”
“来一条老刀牌的烟，再称三斤零嘴，再给我拿八瓶茅台。”
包大强眼中光亮越绽越盛，香烟和零嘴加起来只值几块钱，而茅台一瓶就要四块七分钱。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拿。”
生意上门，还是大生意，包大强比往日更勤快。
60年代的茅台矮颈黄釉土陶瓶，软木塞，外面有一层红色封口膜，朴实的包装很难想象后现代一瓶动辄数十万元。
老刀牌香烟没有过滤嘴，挺够劲，往后长达四十年才加装了过滤嘴。
至于零嘴多样化，有甜有咸，价格都一样。
东西拿来，包大强贴心的拿绳子捆个结实。
“诚惠36.06，领头给您抹了，给36就中。”
“36.1，不用找了。”
程齐提着东西往外走，包大强一边找零一边喊道。
“不能让您吃亏，您等等，我这就给您找零。”
“我这人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说罢，程齐把东西挂好，状似不经意问道：“问个路，齐大队长家怎么走？”
包大强一愣，旋即指着村中方向说道：“再往前走三个胡同，院子最大的那家就是。”
“谢了。”
无视包大强递来的四分钱，程齐骑上车扬长而去。
“真是个怪人。”
“不知道来找姐夫干啥的，晚上我得过去问问。”
原地，包大强挠了挠后脑勺，旋即唱着小曲回屋。
“不管他是来干啥的，今天这笔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