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讨苦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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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齐嵩传音道:“神尊,南边被袭击了!”

什么?南边怎么忽然被袭击了?这欲忧族这么多人的吗?

我即刻瞬移到南边,没想到风护法也跟了上来。

我道:“齐嵩!让他们退下!”

齐嵩唯恐他人听不见,尽其所能,提高声量,下达指令道:“快退下!”

这次,那锦旗和欲忧族方才的不同。欲忧族锦旗上的是蝎子,而这是曼陀罗。

一名骑在马上,身着金黄色盔甲的男子嚣张道:“哟!这不是风护法吗?好久不见。想必这便是冥王吧?还是应该称您为魔神。”

我问道:“你们是谁?”

男子道:“浮妄族将领——沉启。”

“浮妄族?”这魔界可真会起名字啊,万恶族,欲忧族,浮妄族。看来回冥界后得让他们重新篇籍才行。

沉启眼中透露着一份讥笑道:“现在你们都在这,二次攻击,无君无帅亦无兵。整个万恶族就快变天了!”

我低语道:“风护法,让他们呆在结界内便可确保他们的安全了。”

风厉道:“那你呢?”

战火无情,在战场上,敌营又岂会让我们把一切原由交代好后再进击,我们在这说得越多,敌军就会趁我们不备进攻。唯有保持警觉,尽力守护百姓才是正事,其它的战后活下来再说。我压低声量,不容其置疑道:“别废话!”

沉启示意手下战士带出被绳索捆绑的孩童们。当孩子被带出时,风护法难以置信道:“小彤。”

沉启下马,走到孩子身旁胁迫道:“我劝你们还是别动!要不我就杀了这些孩子。”

面对沉启无耻地以孩童要挟的万恶族的举动,我咬牙切齿,狠厉地警告道:“浮妄族是吧?我只说一次,若你不想被灭族就放了那些孩子,即刻退兵!”

“退兵?”沈启狂笑道:“冥王,你好像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立场。”

沉启说得没错,耍狠,恐吓,胁迫在当下实在是发挥不了作用。孩子们与浮妄族将士之间的距离靠得太近。若使用烽火连天,孩子们也必然遭殃,无一幸免。

被不安,恐惧支配了的风护法担忧小彤的安危。为避免小彤受到伤害,他担忧我的言语会激怒沈启,一手挡在我身前问道:“条件?”

风厉的神情透露太多,动机太明显。沈启发现风护法在意小彤,径直地走到小彤的身旁,托起小彤的圆润可爱的脸颊道:“看来风护法很在意这孩子。把其它孩子放了,就留下她。”

“你!”风护法急了眼,恨不得将沈启杀了,只是现实不允许。为避免小彤受伤,他只能压抑住自己,不让自己被情绪所支配,保持理智才不会冲动。

关心则乱,风护法还是太年轻了。这般着急无疑让会让他人知晓小彤便是其软肋。我拍了拍风护法的手,示意他别激动,把手放下,冰冷道:“说出你的条件。”

计谋得逞的沉启将右手放置在胸前,邀请道:“吾王,诚邀冥王到浮妄族一聚。”

我双臂交叉挽在胸前怀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可信?”

有了小彤成为人质的沉启得意地狂笑道:“可你没得选啊!”

我点了点头,打心底赞同他的说法。他说得没错,我认命道:“好。倘若你们反悔伤害任何一名万恶族人,我便灭了你们浮妄族,一个也不留。”

风护法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魔族与人族无异。别担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保护好大家,别踏出结界。”说完我只身走向浮游族。同时,整个万恶族地界也在我踏出第一步时被结界给护住了。

沉启道:“冥王,还真谨慎。”

我抬起右手,指着沈启身边的小彤,冷冷地提出要求道:“这孩子不得离开我视线。”

沈启答应道:“行!冥王,请。”

沉启让我骑在一匹黑色的马背上,并让人牵住缰绳,还用捆仙索将我绑了起来,深怕我逃走。小彤则与他同乘一匹褐色的骏马。

沉启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风护法和万恶族后,得逞地扬起嘴角,在心里暗自嘲笑他们的无能。之后,沈启下令道:“走吧!”

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了浮妄族。

沉启下马后,恭敬道:“冥王,请。”

浮妄族与万恶族距离大约三十公里,处于半山腰。其建筑与万恶族风格相较之下,只能用“极端”来形容。血红色的魔幻氛围,让我一刻也不想多呆。当我和小彤一同被带入浮妄族大殿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坐在大殿上等候我们的到来。他开口道:“冥王,你好呀!本座便是浮妄族的王——沈重山。”

我道:“有何贵干?”

沈重山笑道:“冥王好不容易来到魔界,也不来浮妄族。这不,本座听闻冥王英姿不凡,便想一睹本尊相貌是否如传闻的那般好看,就让人把你给请了过来。”

我不屑道:“说得倒是好听,你以为我信吗?”

沈重山说道:“客套话总是得有的。”

我平淡道:“开门见山吧!”

沈重山揉搓双手,身体微微向前倾,让人有种高位者正在俯瞰战利品的感觉。他自得其乐地说道:“本座有个女儿,也不多求什么,就是想让你和浮妄族成为一家人。”

我翻了个白眼,谁爱结,谁结去。我不悦道:“我不婚,少给我在那自得其乐。”

沈重山说服道:“别担心,本座女儿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自是配得上冥王的。”

对于这种为达目的,利用孩子,牺牲孩子一生的人我很是愤怒。我道:“呸!缔结良缘,是需双方同意,两人心意相通,真心相爱的。你问过你女儿吗?”

沈重山大言不惭道:“本座为她择婿,门当户对,她自是满意的。”

我指责道:“你就是强买强卖!”

沈重山强硬地胁迫道:“冥王,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若你不结这婚,本座便让你身旁的女孩死!”

“……”沈重山的胁迫提醒了我,认清自己的处境。确实不能硬碰硬,得先确保子彤安全。

“这就对了嘛。当然,缔结良缘前,本座也得先检验你的身份。若你不是冥王又或者不是魔神,那我也会将你们给杀了。”说完他一步步地向我走近,单手抓住我的面具,用力一扯。他试图用蛮力将我脸上的面具扯下,可面具分毫未动。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沈重山强势地命令道:“摘下面具。”

见他这般模样,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摘不了。”

沈重山不信道:“骗谁呢?”

我道:“这面具是由冥神亲自戴上。若非冥神亲自摘下,哪怕身死,它依旧不会掉落。”

听见冥神的名号后,沈重山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他没好气道:“好,我自有方法验证你的身份。来人!带他们去休息。”

就这样,我和子彤被带到一个寝殿。浮游族地界无论多宽敞都让人深感不适。

在侍卫离开后,我默念咒语将身上的捆仙索解开了。真不知这些人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一天天的都在为名利,权势相互争夺,算计。

我缓缓地走到子彤身旁安抚道:“别怕。哥哥现在就给你解开绳索带你回家。”

子彤乖巧地应声:“嗯。”

既然我解开了捆仙索,也依照约定来了这浮妄族,那就再也不见了。我带着子彤瞬移出浮妄族,怎料却被浮妄族边界的结界给拦了下来。

沈重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冥王,这捆仙索确实让人不适,你解开了,我理解。但要走出这浮妄族,可就没门。”

我摸了摸子彤的头柔声道“子彤,你法力浅薄,这结界阻挡不了你。哥哥先传送你回万恶族。别担心,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子彤问道:“那哥哥你呢?”

我小声温柔道:“你先回去,哥哥迟些就会回去了。”

子彤乖乖地点头。

待我将子彤传送回万恶族,沉启也赶到现场。他讥讽道:“冥王,还真仁善啊!那小丫头片子,走了便走了。但你就别想着出去了。”

就这样,我又被带了回去。冥王这身份还真像桵医说的那样是个香饽饽。要不来个泰山压顶,将结界压垮?不行……太耗体力和时间了,现在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被盯上,只怕还没完成,就被制止了。这睁着眼睛看见房内通红的景象,让人头晕目眩,还不如睡觉补眠恢复体力来得好。

不久,上锁了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沉启道:“哟!冥王竟然睡得着?”

我懒得睁眼,没好气道:“有事说事。”

“奉吾王之命,让冥王到烟柳阁一趟。”

无奈的我叹了口气,起身,再睁开双眼道:“走吧!”

见冥王被沈启带到烟柳阁,沈重山道:“冥王,来了。”

我道:“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听闻冥王的血能让曼陀罗花开,就想请你来这试试。”

“这你也信?”

“自然不信。但凡事修为高的,有灵气的血都成。放心,本座还有个方法,便是让冥王你进入无极深渊,若你能活着出来,那你便是魔神了。”

我不解道:“若进入无极深渊就能验证魔神真身的方法是真的,那么直接将我放入无极深渊好了,为何还要用曼陀罗?”

“无极深渊一年只能被打开一次。若你不是,事后我们又找到真人,那就特别耗时间。”

我小声吐槽道:“呵呵呵!时间观念挺强啊!”

烟柳阁上的装潢与大殿十分相似,唯有左侧有三处像门框一样特别的雕饰。巨大的门框,让人以为那不过是因为室内单调而特意加上的雕饰,不会联想到这居然是个门,门内更是别有洞天。在沈重山的操控下,居中的巨门打开了。

沈重山示意我往里面走。就这样,我在沈重山的监视下进入门中。

映入眼帘的是种满曼陀罗的阴暗花园。在花园里,有一朵特别圈起来闭合的黑色曼陀罗恍惚间闭合的花瓣还会散发出点点金光,像极了会舞动的精灵在其身边欢乐自在地玩闹。花园中的曼陀罗围着这朵闭合的曼陀罗生长,衬托出其独特的魔力。

沈重山拿起一匕首说道:“冥王,请。”

我接过他手中的匕首,在自己指尖上划了一个小刀口,血液从伤口处滴落到曼陀罗上。原本闭合的黑色曼陀罗顿时盛开了。

对眼前的结果很是满意的沈重山道:“请冥王进入无极深渊。”

“我能说不吗?”

“自然是不能。放心,若你是魔神,经过重重难关后定能存活下来。若你不是,便当化肥了。”

“你们就不担心冥神追究吗?”

沈重山轻松无耻道:“等冥神来了,一切早已成定局,他也找不到一丝半点儿证据。行了,别费话了。这早死早超生,早去早回啊!”

顷刻间,原本和善的眼神变得狠戾。“你知道吗?浮妄族最大的悲哀便是愚蠢。”我一把掐住了沈重山的脖子,将他变成挡箭牌道:“现在放我走是否是个明智的选择?”

被我胁迫的沈重山在走出门后,看见沈启想要上前解救自己的他紧忙说道:“快……快让开,让他走。”

我用匕首在他脸上徐晃比划,威吓道:“沈重山,记住了,若你还想继续坐稳你的宝座就莫要再挑起事端。知道吗?”

沈重山哆嗦道:“知……知道了。快……快让开。让冥王走。”

挟持沈重山退出烟柳阁的我对沈启和一众侍卫给予善意地提醒道:“若你们还想活着,就别跟过来了。”

“别跟过来……”被恐惧支配的沈重山没听清我说的话,为了保命,一味地让浮妄族别跟过来。

来到了浮游族边界,我让沈重山解除结界。他只能乖乖地打开结界,放我走了。

为以防万一,我在离开前在沈重山身上施了个法并提醒道:“若有人敢追上来,离刻毙命。”

堂而皇之地走出浮妄族,后无追兵,特别轻松自在。忽然,一暗器从背后投来,我微微侧过身,在暗器快从脸庞划过时,接住了它。看见手中如针一般细长的暗器,我回头,看见倚坐在树干上的风护法。他的眼里尽显忧郁,微风徐徐拂过他脸颊,发丝随风飘动着,竟有点好看。

风护法问道:“没事吧?”

我淡定道:“能有什么事?”

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以为他要将我带回无极殿时,他却用碎月抵在我肩上,质疑道:“你是谁?”

我说道:“风护法,你是闲得慌?这一天天的你们怀疑来,怀疑去,不累吗?既然不信,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风护法沉重地说道:“听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是冥王,我可以放你走。”

我无奈地歪头,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那你希望我是,还是不是?”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

“你还希望我如何证明自己是冥王?难道先前的烽火连天不足以自证吗?”

“烽火连天虽是冥王常用招式,但也不仅仅是冥王才能使用。凡是修为境界高的冥族都可修炼。”

我纠正道:“你错了。冥族之人固然能修炼,但他们召出的火焰是火红色的。”

“若我没记错,是历代冥王和冥神都能使用蓝色冥火吧?”

“知道了还问。”

“所以你是冥王还是冥神?”

听见他的论点后,我心里不由得赞叹他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还睿智,聪颖。我淡定地嘲笑道:“冥神?若我是冥神,你真以为魔界能耐得了我吗?”

“若一开始,身中焚心咒的根本不是冥王而是冥神并借此诱导我们相信身中焚心咒的是冥王,戴上面具,替冥王被抓至魔界,你觉得可能吗?”

好家伙,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依旧镇定自若,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想法挺新颖,要不……来冥界成为军师好了?”

风护法迟疑道:“你真的是冥王?”

我淡定自若地摊开手臂自我审视了一番后,口出狂言道:“我全身上下哪里不像?”再暗自吐槽道:身高,眼睛,长相哪哪都不像。

风护法反问道:“哪里像?”

我真的服了他的脑回路,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合着你连冥王也不熟悉,还来质疑我?”

风护法收起碎月淡淡地说道:“你走吧!”

我有点错愕道:“风护法,你没事吧?”

“无论你是谁,今日你救了子彤,我放你走就算报答了。”

我挑明道:“然后,明日又派人来抓我是吗?”若你们将阿诚抓获,那阿诚可不就危险了。

“我不会。”

“你不会,其余三大护法不会吗?我可不想来回折腾。”

见他依旧不动如山,我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子彤呢?”

风护法不解道:“他人的性命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吗?”

“怎么?魔族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出生,但能选择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无论是神族,魔族,妖族,人族,都不过是活在世间的不同族群。身为魔族并没有错。只要不为祸六界,那又何必因自身恐惧与无谓担忧,冠冕堂皇地以正派之名,平添杀戮。六界和平,大家平安健康,开心快乐地活着不好吗?”

“六界和平?”

见他陷入深思,我戏谑道:“走吧。再不走,待会儿我累了,风护法可就得背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