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龙渊夺战
圣彼得广场的硝烟还未散尽，卫星控制站的钢铁大门在何尚面前轰然洞开。
屏幕上跳跃的血红色光点组成衔尾蛇图腾，罗马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骑士”的机械臂撕裂通风管道，狂笑声在警报中回荡：“何尚，游戏才刚刚开始！”
控制室外，楚岚的快艇划破第勒尼安海的夜幕，龙渊号的命运悬于一线——
“三分钟！”
苏瑾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劈开尖锐的警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龙渊号主引擎强制熄火！舰体惯性滑行速度正在衰减！骑士的劫持程序正暴力改写核心导航指令！目标坐标……正在锁定！”
虚拟屏幕上，代表“龙渊号”的蓝色三角图标，在广袤的第勒尼安海电子地图上，正以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姿态，朝着预设航线外一片标注着深红色骷髅头的危险水域——魔鬼三角区，不可逆转地偏移！那片区域，正是衔尾蛇组织暗中布置的深海陷阱坐标！
“妈的！这孙子想把整船人连锅端！”楚岚的声音在何尚耳麦里炸开，伴随着快艇引擎狂暴的嘶吼和海浪猛烈拍击船体的巨响。“何尚！你那边到底行不行？老娘快被那帮黑手党的快艇咬死了！火力太猛！”
“撑住！”何尚的回应像淬了火的冰，斩钉截铁。他的身体在狭长冰冷的金属通道内化为一道模糊的残影，战术靴踏在布满线缆和冷凝水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回响。通道顶部的应急红灯疯狂旋转，将他和墙壁上扭曲的投影切割成无数破碎的片段。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的焦糊味、金属的冷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源自“权杖之眼”残留的硫磺恶臭，刺激着他的神经。
目标：位于这座废弃海上钻井平台核心区域的卫星总控室。那是“骑士”遥控“龙渊号”的中枢神经！
“吱嘎——！”
前方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布满铆钉的合金防爆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猛地向两侧滑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空旷的控制大厅，而是一个堆满了闪烁着幽绿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的狭窄过渡区。三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瞬间锁定了闯入者。
三个身着黑色战术背心、肌肉虬结的雇佣兵，呈三角阵型扼守着通往最后一道防线的咽喉。他们手中的制式突击步枪枪口，在红灯闪烁下，闪烁着致命的微光。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废话，三支枪口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瞬间撕裂了通道内本就压抑的空气！灼热的弹头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撞击在合金墙壁和机柜上爆开的刺目火花，将这片狭小的空间变成了死亡炼狱！
“操！”
何尚瞳孔骤缩，在枪火亮起的刹那，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侧面扑倒，身体在滑腻的地面上做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极限贴地翻滚！子弹紧贴着他的战术背心呼啸而过，带起的灼热气浪几乎要将他点燃！翻滚的同时，他左手闪电般从腰后的战术快拔枪套中抽出那把大口径的“蟒蛇”左轮，看也不看，凭着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和超强的空间感知力，朝着枪火最密集的方向甩手就是两枪！
“砰！砰！”
巨大的枪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一个正疯狂扫射的雇佣兵胸口猛地炸开两团刺目的血花，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机柜上，指示灯碎裂一片！
另外两名雇佣兵显然没料到目标的反击如此凌厉精准，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就是这零点几秒的破绽！
何尚翻滚之势未停，右手已从战术背心内侧袋中抽出一张深紫色的符箓。符纸非布非纸，触手冰凉，上面用暗金色的不知名金属粉末绘制着繁复扭曲的雷纹。他口中真言如疾风骤雨般吐出，指尖“炁”流奔涌！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破障诛邪，敕！”
“滋啦——！”
紫色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扭曲跳跃的、只有拇指粗细却蕴含着恐怖毁灭气息的深紫色电蛇！电蛇并非直射敌人，而是如同活物般，猛地撞向雇佣兵头顶上方密集布设的通风管道和粗大的主供电线路！
“轰——咔！”
震耳欲聋的爆炸！狂暴的紫色电弧如同失控的狂龙，瞬间在管道和线缆之间疯狂跳跃、蔓延！无数火花如同节日的烟火般密集炸开！断裂的线缆带着噼啪作响的电弧疯狂抽打！浓密的、带着刺鼻焦糊味的黑烟瞬间充斥了整个过渡区！
“啊——！”“Fuck!我的眼睛！”
两名雇佣兵首当其冲！一人被断裂甩下的灼热通风管狠狠砸中肩膀，骨裂声清晰可闻！另一人则被一道失控跳出的高压电弧瞬间击中面门，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恶臭骤然响起！他们手中的武器哑火了，阵型瞬间崩溃！
视野被浓烟和电弧彻底遮蔽！但何尚的灵觉早已锁定了最后那道通往总控室的合金气密门的位置！他如同扑向猎物的猎豹，身体从翻滚中猛地弹起，根本无视眼前翻滚的浓烟和肆虐的电弧，将速度提升到极限，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猛冲过去！浓烟中，他撞开一个因剧痛而蜷缩的雇佣兵身体，对方骨骼碎裂的闷响被淹没在持续的爆炸和电弧嘶鸣中。
十米！五米！三米！
总控室的合金大门近在咫尺！门上亮着刺眼的红色警示灯，厚重的金属质感透着冰冷的拒绝。
“苏瑾！破门！现在！”何尚在疾冲中对着耳麦狂吼，同时身体猛地侧向滑铲，右手已从战术背包侧袋掏出一块巴掌大小、闪烁着高强度红光的C4塑胶炸药，看也不看，凭着感觉狠狠拍在门锁区域！
“指令覆盖完成！门禁系统强制休眠倒数！3！2！1！”苏瑾的声音如同天籁！
“滴——！”
门上刺眼的红灯瞬间转为死寂的灰暗！
“轰隆——！！！”
几乎在门禁失效的同一瞬间，何尚拍在门上的C4被遥控引爆！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碎片，将厚重的合金大门如同纸片般从内部猛地炸开、撕裂、扭曲！一个巨大的、边缘犬牙交错的破洞赫然出现！浓烟与火光从破洞中汹涌喷出！
何尚没有丝毫犹豫，在爆炸气浪及身的刹那，身体蜷缩如球，护住头脸，借助爆炸的冲击力，如同炮弹般从那个还在冒着青烟和火苗的破洞中硬生生撞了进去！
身体重重砸在总控室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翻滚卸力。浓烟呛入肺腑，爆炸的嗡鸣还在耳中回荡。但何尚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瞬间穿透尚未散尽的烟雾和闪烁的火花，死死钉在了总控室中央那块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
屏幕亮着。
上面没有复杂的代码，没有跳动的参数。
只有一幅极其简洁，却又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图像！
——那是一张经过特殊渲染处理的全球地图！
地图之上，数十个刺目惊心的血红色光点，如同恶魔睁开的眼睛，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罗马、妈祖岛、秦岭、敦煌、纽约、开罗、复活节岛、百慕大……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已知或未知的PNUE-6级事件爆发点，或是衔尾蛇组织已知的重要节点！
而将这些血色节点连接起来的线条，并非杂乱无章。它们扭曲、缠绕，最终在屏幕上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地球的、狰狞而诡异的图腾！
衔尾蛇！
那条首尾相衔、象征着无限循环与吞噬的恶蛇！它的身躯蜿蜒盘绕，贯穿大陆与海洋，将那些血色的节点如同毒瘤般串联、拱卫在核心！整个图腾散发着一种冰冷、死寂、又带着无穷吞噬欲望的邪恶气息！
屏幕下方，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如同墓志铭般缓缓滚动：
【节点同步率：71.3%…71.4%…71.5%…】
【最终唤醒协议：加载中…】
“节点同步…最终唤醒…”何尚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这根本不是一次简单的劫船行动！这是衔尾蛇组织在全球范围内编织的庞大阴谋网络的冰山一角！他们试图激活某种沉睡的、遍布全球的恐怖存在！
“何队！卫星控制权强夺成功！龙渊号劫持程序已被我反向锁死！主引擎正在重启！”苏瑾激动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龙渊号安全了！”
龙渊号的警报暂时解除，但屏幕上那覆盖全球的衔尾蛇图腾和不断跳动的同步率数字，却带来了比“龙渊号”沉没恐怖百倍的寒意！
“骑士呢？！”何尚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个总控室。控制台前空无一人！只有几把翻倒的椅子和散落的文件。
就在这时——
“嗤啦——咔！”
总控室天花板角落，一处不起眼的通风管道格栅被一股巨力猛地从内部撕开！扭曲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
一个高大、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破口处轻盈地滑落下来，稳稳落在地面。正是“骑士”！他背对着何尚，仿佛对身后的闯入者不屑一顾。
他缓缓抬起右臂。那并非血肉之躯！从肘部以下，赫然是一段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布满精密液压关节和锋利棱角的银灰色机械臂！机械臂前端，并非手掌，而是三根尖锐无比、如同手术刀般的合金利爪！
“骑士”的机械利爪随意地、却又精准无比地在身旁一个布满按钮的控制台上划过。
“滋…滋啦…”
一阵强烈的电流干扰声猛地刺入何尚的耳麦！他与苏瑾的加密通讯瞬间被切断！频道里只剩下令人烦躁的沙沙噪音！
“呵呵呵……”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金属的笑声从兜帽下传来。“骑士”缓缓转过身。兜帽的阴影完全遮蔽了他的面容，只有两点猩红如血的光芒在阴影深处亮起，死死锁定了何尚。
“何尚……”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酷愉悦，“你总是能带来‘惊喜’。毁掉我罗马的布置，打断我的仪式，甚至摸到了这里……真是顽强得令人厌烦的小虫子。”
他的机械臂利爪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溅起几点细碎的火星。
“你以为，夺回一条破船，就算赢了？”骑士的猩红目光扫过屏幕上那覆盖全球的衔尾蛇图腾，语气陡然变得狂热而冰冷，“看看这伟大的蓝图！看看这即将苏醒的伟力！你和你那可怜的996局，不过是挡在历史车轮前的螳螂！龙渊号？那只是开胃小菜，一个微不足道的节点测试罢了！”
他猛地抬起机械臂，锋利的合金爪尖直指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动的同步率数字——【71.8%…71.9%…】。
“仪式不会停止！唤醒不可阻挡！”骑士的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审判，“你和你守护的一切，都将在这伟大的循环中被碾碎、吞噬！成为新世界诞生的养料！”
猩红的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何尚的神经。“珍惜你最后的喘息吧，虫子。真正的游戏……”
他顿了一下，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骑士”的身影猛地向后暴退！他背后的墙壁并非实体，而是一块巨大的、伪装成合金板的特种玻璃！机械臂利爪闪电般挥出！
“哗啦——！！！”
整面高强度玻璃幕墙如同脆弱的冰晶般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如同炸开的血色星辰！冰冷狂暴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瞬间灌满了整个总控室，吹得何尚衣袂猎猎作响！
“骑士”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在玻璃碎裂的瞬间，如同融入夜色的巨大蝙蝠，向后一仰，直直地坠入了下方翻涌咆哮的、漆黑如墨的第勒尼安海！瞬间被汹涌的浪涛吞没！
“何尚！！”楚岚的呼喊声穿透了海风与波涛的怒吼，由远及近！
何尚猛地扑到破碎的玻璃幕墙边缘，探身向下望去。只见一艘高速快艇正划破漆黑的海面，以一个惊险的漂移甩尾，在翻涌的浪涛中稳稳停在钻井平台下方。艇上，楚岚单手持着微冲警戒，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用力挥舞着，战术射灯的光柱刺破黑暗，笔直地打在他所在的破口位置！
“何尚！快跳！龙渊号方向有大量不明高速快艇正在逼近！可能是衔尾蛇的接应！”楚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在海风中有些失真，但焦急之意清晰可辨。
何尚最后看了一眼下方吞噬了“骑士”的、翻滚着白色泡沫的漆黑海面，又猛地回头，死死盯住主控屏幕上那个覆盖全球的衔尾蛇图腾，以及那个如同死亡倒计时般跳动的数字——【72.1%…】。
冰冷的海风灌入肺腑，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
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助跑，纵身！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从数十米高的破口处跃入冰冷的夜空，朝着下方楚岚快艇射灯指引的光斑，义无反顾地坠去！
下方，是翻滚的墨色大海和同伴接应的灯光。
而在他身后，那破碎的总控室内，巨大的屏幕上，猩红的衔尾蛇图腾无声地蠕动着，仿佛在嘲弄，又仿佛在宣告。
全球节点同步，72.3%…72.4%…72.5%…
唤醒协议加载……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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