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祭之纹，鬼影无踪
“快跑！鬼灵醒了！”
何尚的嘶吼如同炸雷，在死寂的坑洞中回荡。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楚岚和苏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恐惧。
话音未落，何尚已化作一道残影！
他左手闪电般拔枪，脚蹬枪栓“咔嚓”上膛的瞬间，右手已从腰间的古朴皮囊中抓出一把金黄色符箓！
“砰砰砰——！”
枪口焰光疯狂闪烁，撕裂黑暗。
但比他子弹更快的是撒出的符箓！那些符箓脱手的刹那，竟自行燃烧，化作数十道拖着金色尾焰的流光，如同暴雨般抢先一步，狠狠钉向那剧烈震动的黄金尖顶水晶棺椁！
“嗡——！！！”
一声非人的、饱含痛苦与狂怒的尖啸，直接从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开！水晶棺椁表面的虺纹如同沸腾的蛇群，疯狂扭动、凸起！
那半透明的水晶棺椁内，原本缓缓蠕动纠缠的“根须血管”骤然狂暴，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阴影在其中尖啸、冲撞！原本被符咒定住、张着黑洞洞嘴巴的干尸，眼眶中熄灭的绿火“噗”地一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怨毒！
它那反向扭曲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带着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阴风，再次向何尚扑来！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枯爪上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找死！”何尚眼神如冰，枪口没有丝毫偏移。
“砰砰砰砰砰砰！”
六发特制破邪弹精准地轰入干尸头颅和心口！
巨大的冲击力将其打得倒飞出去，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胸口更是被炸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透过那窟窿，赫然可见黄金尖顶下的水晶棺椁内部，已被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雾气完全充斥！
在那翻滚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雾中心，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正在凝聚！
那是一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人脸强行糅合而成的头颅雏形！
它没有固定的五官，只有不断变换、拉伸、哀嚎的面孔轮廓，以及一张裂开至耳根、布满螺旋状尖牙的巨口！巨口开合间，发出无声的、却直刺灵魂的贪婪嘶鸣！
“血……祭……”
那冰冷、饥饿的低语，如同亿万只虫蚁在颅腔内爬行，再次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
“楚岚！带苏瑾走！！”
何尚厉吼，声音因巨大的精神压迫而嘶哑。
他左手再次伸入皮囊，这次抓出的不是符箓，而是一把混合着朱砂、金粉和某种黑色晶砂的粉末！
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枪口却毫不停歇，对着那翻滚黑雾中凝聚的恐怖头颅雏形，将弹匣内剩余六发子弹倾泻而出！
楚岚反应快到极致！
在何尚喊出第一个字时，她已经一把抓住被精神冲击波震得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瑾，粗暴地将电动升降器的挂钩扣在她战术背心上，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最大功率上升键！
同时，她身体180度回转，举枪、瞄准、击发！
三颗特制的银色破邪弹化作流光，紧跟着何尚的子弹射向那黑雾头颅！
“砰砰砰！”枪声震耳欲聋。
子弹射入黑雾，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黑色波纹，那头颅的凝聚速度似乎只是微微一滞！
“撤！”
何尚打空弹匣，毫不犹豫地按动退匣钮，空弹匣落地的瞬间，新的满弹匣已从腰间弹入手中，行云流水般完成换弹！
他一把抓住还在试图掩护自己的楚岚，力量之大不容楚岚抗拒，猛地将她拽向自己身后，同时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死死抵住她！
“你！”
楚岚被他这近乎粗暴的保护动作弄得一愣，想挣脱却被何尚死死按住。
“闭嘴！这东西不是子弹能解决的！走！”
何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不容置疑。他
另一只手猛地将手中那把奇异的粉末朝着水晶棺椁和扑来的黑雾头颅方向全力撒出！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神锁缚邪，急急如律令！”
粉末在空中爆开，化作一片璀璨的金色星尘！
星尘迅速凝聚，竟形成五道由纯粹金光构成、刻满玄奥符文的巨大锁链虚影，带着煌煌天威，呼啸着缠绕向水晶棺椁和那刚刚凝聚成型的恐怖鬼灵头颅！
金光锁链与翻腾的黑雾猛烈碰撞！
“滋滋滋——！！！”
刺耳的、仿佛强酸腐蚀金属的声音充斥洞穴！黑雾如同活物般剧烈翻滚、挣扎，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雾中尖啸湮灭！那鬼灵头颅发出更加凄厉怨毒的无形咆哮，巨大的尖牙巨口猛地张开，喷出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漆黑吐息，狠狠撞在金光锁链上！
整个洞穴地动山摇！碎石簌簌落下！
就在这金光与黑雾激烈对抗的千钧一发之际，何尚已强行将电动升降器的挂钩挂在自己和楚岚的战术挂扣上，猛地按下了上升键！
“嗖——！”
强大的拉力瞬间将两人拽离地面！
楚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勒得紧紧贴在了何尚的面前。
胸前被挤压的强烈触感，让她瞬间面红耳赤，又惊又怒：“何尚！你！”
“轰隆——！！！”
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并非火药爆炸，而是纯粹能量对冲的湮灭！
何尚最后撒出的符咒粉末形成的金光锁链与鬼灵喷吐的黑色吐息同归于尽，爆发出刺目的能量乱流！狂暴的气浪如同巨锤，狠狠轰击在急速上升的两人身上！
“噗！”
何尚首当其冲，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楚岚肩头的作战服。但他死死抱住升降索，护住身后的楚岚。
两人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坑洞边缘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楚岚被何尚护在身下，除了撞击的疼痛，并无大碍。
她挣扎着爬起，看到何尚脸色苍白，嘴角带血，额角全是细密的冷汗，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下方烟尘弥漫的洞口。
“咳咳……缺口……撑不了多久……”
何尚喘息着，声音虚弱却清晰。
楚岚回头望去，只见原本被符咒和爆炸撕开的巨大能量缺口正在急速缩小，翻滚的烟尘和残余的黑雾如同活物般试图重新弥合。
“你怎么样？”
楚岚下意识地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
她看到何尚按住胸口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枚古朴的“隐龙观”玉佩正透过衣料散发出微弱的、急促闪烁的青光。
“死不了。”
何尚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他挣扎着坐起，目光扫向被爆炸气浪吸引、正从外围警戒线紧张围拢过来的士兵们。
“不想死的！全部后退！立刻撤离！这是命令！”
楚岚立刻起身，对着通讯器厉声嘶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被她的气势震慑，立刻停步，面面相觑。
何尚也强撑着站起，对着通讯器补充，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封锁圈外撤五百米！未经允许靠近洞口者，格杀勿论！”
士兵们迅速执行命令，如潮水般退去。
烟尘渐渐散去。
洞口露了出来。
何尚、楚岚、以及刚刚恢复一些的苏瑾，都屏息凝神，紧盯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枪口、仪器、符咒都处于随时激发的状态。
然而，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坑洞内一片死寂。
没有恐怖的嘶吼，没有翻腾的黑雾，没有那令人作呕的精神压迫。
只有爆炸后残留的硝烟味、焦糊味和……一种诡异的、空荡荡的冰冷感。
“咦？”
何尚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强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挪到洞口边缘，探头向下望去。
楚岚和苏瑾也立刻跟上，枪口和扫描仪始终对准下方。
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
下方，一片狼藉。
水晶棺椁……消失了！
黄金尖顶……也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被爆炸冲击波扩大的、更深更广的不规则坑洞。
坑底散落着碎裂的秦代棺木残骸、扭曲的金属碎片、以及……一些闪烁着微弱幽光的、半透明的水晶碎块。
“跑了？”
楚岚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和不解。如此恐怖的存在，就这样……不见了？
苏瑾快速操作着仪器，脸色更加难看：“能量读数……归零了？不……是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热成像、生物磁场扫描……全部空白！”
何尚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坑底的废墟中仔细搜寻。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块被碎石半掩埋的、不起眼的金属碎片旁。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的……黑色石板碎片。
碎片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土和焦痕，但在强光照射下，某个角落似乎露出了一条极其繁复、扭曲的纹路。
一种源自道门灵觉的强烈悸动，让何尚不顾伤痛，纵身跃下数米深的坑底！
“老大！”
苏瑾惊呼。
楚岚也立刻持枪警戒洞口，随时准备支援。
何尚踉跄落地，忍着疼痛，快步走到那块碎片前，蹲下身，用袖子粗暴地擦去表面的焦黑泥土。
泥土下，露出了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纹路——三道扭曲的核心线条，周围环绕着更加诡秘的附属符号。
正是“虺纹”！
但与棺椁和地面图腾上的不同，这块碎片上的虺纹，似乎被某种力量刻意地……修改过？或者，是另一个变体？在虺纹的旁边，还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标记——一个抽象的、如同衔尾蛇般的环形符号。
何尚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东西……不像是秦代之物！甚至不像地球上已知任何文明的风格！而且，这上面的虺纹和标记，透着一股与那鬼灵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深邃的气息。
“找到了……”何尚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冰凉刺骨的石板碎片捡起，贴身收好。他抬头望向洞口，眼神变得无比深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线索，这不就来了？”
楚岚疑问道：“就这样结束了？”
这在她看来，这次出勤的任务，完全是没头没尾，甚至是稀里糊涂地，就结束了。
苏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习惯就好了！”
至于何尚，更是懒得解释，歪头靠在机舱的座位上，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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