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第四军，蒋显云等人通电反对校长您！”
一个参谋颤颤巍巍的开口，说出的话叫在场的无数人脸色发白。
他们都是黄埔生，很清楚黄埔生的倒戈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常凯申失去了他学生们的支持！
这不是一个军，几个师的军队倒戈。
而是无数人选择了对立面！
此刻，在北伐军总司令行署当中的黄埔生们有多少是反对的常凯申的，也无人知道。
常凯申身上的偶像光环此刻已经没了，他成了笑话。
新的笑话！
无数人都在他的指挥下大败而归，一场场战争的失败，让年轻人的热血被浇灭，只剩下冰冷。
他们飞一般的成长起来，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
哪怕现在他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对，年轻人们在常凯申背叛革命之后，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校长背叛了自己。
在此之前，他们都选择了相信常凯申，相信常凯申这样的人可以带着华夏改变世界。
改变华夏软弱可欺的形象，让华夏成为大国！
废除一个个不平的跳跃。
而不是让常凯申签一个比满清还要多的条约回来！
“通电全国，告诉蒋显云他们，天上的东西都是胡编乱造的，不是真的！”
一直稳如老狗的常凯申终于急了，他很清楚自己依仗的力量并非是同盟会，而是黄埔生。
这些年轻人才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
“校长，只怕他们不会相信。”
胡宗楠等人此刻也急得团团转，他们比其他人更清楚常凯申是如何打压这些不听话的学生。
现在这些人反了，想要他们听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的同学，知道这些年轻人已经不相信常凯申。
事实上，即便是他现在也心中起了疑虑，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现在靠近常凯申，与之合作，看起来并非是什么好事，更没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
“那就解释！”
“必须安抚他们，让他们冷静下来！我们是革命的军队！”
常凯申的话说到一半就没底气了，他很清楚自己并非是真正的革命党，对革命并无太多的了解，也不希望革命。
而是借着革命名义独揽大权。
权利才是一切根本。
“立刻去电！”
“是，校长！”
随着一封封通电送到各地，常凯申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解释无法改变现实。
更无法让其他人转而支持自己。
敌人反对自己它能够理解，但自己的学生，他们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他们的，结果他们反对自己。
他气得吐血，破了大防。
他本以为自己的学生是最支持自己的人，现在看来都是假的，他们都是为了权利而的靠近自己的。
译电员不断译电，一封封电报让常凯申不断破防。
军阀用词粗俗，都是在问候祖宗十八代。
“校长，还是不要解释了吧。咱们解释，他们就直接开骂！”
胡宗楠苦笑，现在北伐军内部分裂，一堆之前自己看不上的军阀现在都跳出来骂娘，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他们骂的难听，对北伐军更是毫无敬意。
短短时间从满载荣誉变成现在人人喊打，他心中落差很大，也意识到跟随常凯申并非是一件好事。
“娘希匹，继续解释！”
常凯申手足无措，谁能想到自己日后可能做出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
别说别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想要跟自己切割，不承认自己做了这种事情。
“那个不是我，是帝国主义往我之心不死，是他们伪造，想要阻止华夏革命！”
他的辩解苍白，任谁都知道那并非是洋人干的。
但在他看来，那些事情就算是自己干的，那也是时局如此，换一个人来的话也是一样的。
难道民国换一个人，就能变好吗？
那是痴人才会有的想法！
民国换谁来都一样！
“校长，胡先生要见您。”
“胡先生？”
常凯申眉头一皱，道：“请胡先生进来！不，我亲自去请！”
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胡先生胡汉明等人代表的同盟会右派人物，能够获得胡汉民他们的支持的话，自己就能够坐稳现在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
右派都是支持自己的！
近现代的公路干净得能够反射路灯的光芒，深夜静谧，电报室内的热火朝天并不影响外面的冷清。
随着几辆福特的T型车抵达，卫士打开车门之后，胡汉民等人纷纷走下车。
他们目光如鹰，见到常凯申的时候不再有往日的平静，只有冰冷。
“常凯申，你干的好事！”
胡汉明不再有往日的平和，他见到常凯申便抬高音量，训斥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有多了不起！这北伐军是同盟会的一部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还要脸的话，现在就走，离开同盟会！”
“胡先生，校长也是为了党国......”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份儿？”
胡汉明看也不看胡宗楠，只是看向常凯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走的话，我们现在就弹劾你。”
“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们虽然也想让左派滚蛋，中央集权。
但现在发生的事情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北伐以来的所有成果都会将分崩离析，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在这种时候坚定的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
当然，他们内心对常凯申也是厌恶的。
同样是右派，常凯申居然出卖国家！
作为革命者，他最恨的就是卖国贼。
“下野吧！”
胡汉明等人连门都没进，匆匆表明态度之后，便转身离开，像是担心踩到屎一样，想要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让常凯申的脸火辣辣的疼。
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不只是被学生，还被同盟会抛弃了！
自己该怎么办？
夜风习习，让常凯申浑身发凉。
他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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