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见到娜芙瑞和霍普特站在一起,内里娅就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那晚听村里的女孩子们议论霍普特抱她回村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神大乱了,但她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霍普特的善良让他无法见死不救。
可此时看着他将自己最心爱之物送给她,内里娅完全确定霍普特已经喜欢上这个容貌独特的女孩了。她苦求数年霍普特的爱情,竟然被这个外来者几天时间轻易夺得,内里娅万念俱灰,情绪失控地朝她撕心裂肺地吼叫,“娜芙瑞,你好手段啊,是不是艾不要你了,你就想把霍普特从我身边抢走!”
“内里娅,我没有,”夏双娜不停地摇头,“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好朋友,我没有想到会伤害你......”
内里娅现在是什么都听不去,哭诉着,“霍普特哥哥你不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内里娅扭头便朝尼罗河的方向飞奔,两只黑油油的辫子在脑后高高跳起。
夏双娜率先反应过来惊呼,“快拦住她,她要跳河!”
霍普特马上提步追上去,“娜芙瑞,这件事由我而起,我会摆平的,不要担心。”
“我和你一起去!”她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
“娜芙瑞!”霍普特害怕情绪失控的内里娅把夏双娜推进河里,“你先回我家好吗,等我回来。”
夏双娜扭过头,发现霍普特正用一种无比温柔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昏黄的夕阳下。
不知为何,夏双娜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知道,自己跟去了也只能添乱。
霍普特一路追着内里娅到了河边。
内里娅背对湍急的尼罗河,脚踩在松软的滩地上,涨潮的浪花刷刷冲刷着她的脚面。
“你不是最善良吗!如果你不和我结婚,我就跳进河里,你不舍得她被淹死,就忍心看我死吗!”
她从未想过用生命逼他就番,但如果真的无法和霍普特结婚,她数年的精心策划可就全部落空了。
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内里娅,你冷静下来好不好,一个不爱你的丈夫,这样的婚姻是你想要的吗……”
霍普特不可能妥协给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丧命,只能费劲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没有注意到灌木丛里闪烁着几双凶恶的眼睛,如同饥饿的群狼瞄准了自己的猎物。
夏双娜一口气跑进霍普特家,门是虚掩的,她一手推开,立刻捞了一件罗茜平时穿的亚麻裙,三下五除二将身上那件华美的长袍脱下,丢进箱子里。
夏双娜真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是法老赏的。
早知道这件衣服如此珍贵,她肯定不会轻易穿的呀。
都是因为图坦卡蒙赏赐的什么衣服!叫内里娅伤了心,霍普特挨了打。
如果不是霍普特宝贝这件衣服,她一定要狠狠踩上几脚泄愤!
呵,伟大的尊敬的图坦卡蒙陛下,最近的点击率也太高了吧,而且一件好事都不干!
“怎么办,怎么办。”夏双娜在两面墙之间踱步,焦头烂额,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她担心内里娅会出事,但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她真的好心疼内里娅那个善良的姑娘,也感到痛苦和煎熬。
经过这场风波,她们还可能做朋友吗?
没过多久,夏双娜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眼皮顿时像注了铅一样沉重。
“我要等着霍普特和内里娅回来……不能睡!”
她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保持清醒,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浓重的困意,意识渐渐模糊,倒在床上,合上眼的前一秒好像瞥见窗户的缝隙处,有一丝烟气诡异地飘荡着。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还是被屋外嘈杂的喧闹声吵醒的,那时整个阿布萨特已经乱作一团了。
“霍普特,你在哪?”
“内里娅,你在哪?”
霍普特的房门此时被几个力气大的村民从外面撞开了,那人神色慌张,看见夏双娜睡眼惺忪地坐在床边,“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霍普特呢?”
“他昨晚没回来吗?”夏双娜一脸懵逼。
那人立刻调头冲出去,到别处找。
听内里娅的邻居说,内里娅也整夜没有回来。
整个阿布萨特村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
夏双娜顾不上梳洗,立刻也加入那浩浩荡荡的寻找队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绝望。
村长麦鲁朝人群走了过来,慌乱的人群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夏双娜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忙问,“村长,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麦鲁面色沉重,缓缓开口,“不用找了。”
夏双娜屏住呼吸,等待村长下一句话。
麦鲁难掩语气中的悲痛之情,“他们……已经回到阿努比斯神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