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教师公寓楼下的花坛边，盯着水泥裂缝里冒出的蒲公英发呆。
系统残留的眩晕感像团黏糊糊的棉花糖塞在太阳穴里，连带着苏雨晴推过来的那杯甜到发苦的姜茶，在胃里翻腾出某种诡异的灼烧感。
六楼那扇飘着米色纱帘的窗户忽然亮起来，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药盒——张伟衣角漏出的那枚银灰色金属盒，此刻正隔着布料烙着我的掌心。
薄荷糖锡纸上的荧光字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几道类似抓痕的褶皱。
“小伙子找苏老师？”
我猛地弹起来，膝盖撞飞了半颗蒲公英。
系着碎花围裙的刘阿姨提着菜篮站在三步外，篮子里水灵灵的芹菜正往下滴水。
她耳垂上晃着两枚金坠子，在夕阳里划出和系统警示框如出一辙的红色光弧。
“我就是来还本书。”我举起手里包着《冷核聚变与爱情哲学》封皮的笔记本，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烟花特效：【检测到关键NPC！
魅力值临时加5】。
刘阿姨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挂号单，模糊的“安定医院”字样被芹菜汁洇成了墨绿色。
她突然压低声音：“苏老师最近是不是又犯病了？上个月她妈来闹的时候……”说到这儿突然刹住车，沾着泥土的指甲掐断一根芹菜梗，“你也是来讨债的？”
我顺势把笔记本翻到中间夹着校园卡的那页：“我是她带的科创项目组组长。”系统适时弹出苏雨晴的Q版立绘，粉色好感度条在53%的位置轻轻颤动，溢出几颗像素爱心。
“造孽哦。”刘阿姨突然把菜篮往地上一墩，芹菜叶上的水珠溅到我鞋面上，“那么乖的姑娘，摊上个赌鬼老爹。上回要债的泼红漆，还是我喊保安……”她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抬头望向六楼窗户的眼神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暮色里传来钥匙碰撞的脆响，我转身时正好看见苏雨晴从林荫道拐角走来。
她怀里抱着牛皮纸文件袋，米色风衣下摆沾着星点泥渍，行走时隐约露出脚踝处缠绕的医用绷带。
“小陈？”她停在五步之外，文件袋突然发出纸张摩擦的簌簌声。
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有圈淡淡的戒痕，在系统突然弹出的局部放大图里泛着青白色。
刘阿姨的菜刀“当啷”一声砍在砧板上：“苏老师回来啦？这位同学等你好久了。”她冲我挤挤眼，金耳坠晃出的光斑落在苏雨晴苍白的脸上，像某种正在融化的雪。
我举起笔记本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膜深处炸响。
苏雨晴头顶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记忆碎片，某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影像在碎片中一闪而过——她手里攥着的药瓶，和张伟衣兜里的银灰色盒子有着相同的锯齿状封口。
“要上来喝杯茶吗？”苏雨晴的声音比平时低半个调，钥匙串上的猫咪挂坠正在剧烈颤抖。
她身后路灯突然爆出电流声，我口袋里那个偷来的药盒开始发烫，烫得仿佛要烙穿裤袋里薄荷糖的锡纸。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混着水仙花腐烂的味道。
苏雨晴的客厅像被施了空间折叠咒，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柜与满地狼藉的泡面桶形成诡异共生。
她弯腰收拾沙发上的文献资料时，后颈凸起的骨节在暮色里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要冰可乐还是普洱？”她踢开挡路的充电线，茶几上那盏月球灯突然亮起来。
我盯着她手腕内侧结痂的齿痕，摸出口袋里滚烫的药盒：“或许你更需要这个。”
金属盒落在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苏雨晴手里的陶瓷杯突然倾斜，深褐色的茶水在桌面洇出扭曲的岛屿。
系统突然在我视网膜上弹开物品鉴定框：【氟西汀胶囊·安定医院特供】，鉴定结果被某种蠕动的马赛克覆盖了三分之一。
“张伟找过你了？”她指尖划过药盒边缘的锯齿，指甲盖泛起病态的灰白色，“上周三解剖课结束，他在标本室门口堵我......”
我抓住她发颤的手腕，薄荷糖锡纸在裤袋里发出窸窣响动。
系统弹出实时攻略提示：【肢体接触超过17秒触发“掌心温度”加成，好感度 3】。
她的脉搏在我掌心跳得像是受惊的雏鸟，书柜最顶层的相框突然“啪嗒”倒下——照片里穿学士服的少女抱着奖杯，背景板上的“神经生物学创新大赛”金字正在剥落。
“他们用我爸的病例威胁我。”苏雨晴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疤痕像条蜷缩的蜈蚣，“五年前他在工地摔成植物人，上个月赌场的马仔突然带着病历本来讨债......”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惊飞了落在空调外机上的麻雀。
我摸到沙发缝里半张皱巴巴的缴费单，住院编号栏的数字恰好与刘阿姨挂号单末四位相同。
系统突然在耳边模拟出硬币落地的音效，苏雨晴头顶的好感度条突然涨到59%，溢出两片樱花形状的特效。
“所以你偷换我的抗抑郁药？”她突然笑出声，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张伟以为用替代药物就能让我精神崩溃，可惜他不知道......”沾着茶渍的指尖划过我手背，“我早就把氟西汀混在薄荷糖里了。”
我猛地攥紧裤袋里融化的糖纸，系统警告框突然炸成鲜红色：【检测到神经毒素残留！
眩晕debuff持续12小时】。
苏雨晴解开缠绕脚踝的绷带，露出内侧新鲜的针孔：“每周要去透析三次，是不是很像科幻片里的改造人？”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织出细密的网，我突然想起重生前在ICU看到的那则新闻——《天才女学者疑因人体实验遭学界除名》。
茶几下的阴影里蜷缩着几支胰岛素注射笔，笔身上的生产日期标注着2023年4月，正是我重生前三个月。
“其实我......”她突然凑近到能数清睫毛的距离，檀香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气息，“在培养能分解神经毒素的共生菌群。”沾着茶水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圈，“需要活体载体时，就给自己注射微量毒素。”
系统突然弹出成就提示：【解锁隐藏设定·共生之茧】，苏雨晴的Q版立绘换上白大褂皮肤，显微镜里游动着荧蓝色的菌丝。
我望着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突然理解为什么系统总在她好感度波动时播放试管碰撞的音效。
“吓到了？”她往后缩进沙发阴影里，脚踝上的医用胶带突然崩开，“上周马仔们闯进来砸东西，我不小心打翻培养皿......”缠着绷带的手指翻开《冷核聚变与爱情哲学》，书页间夹着的竟是我的课表复印件，“现在你身上也带着共生孢子了。”
我摸到后颈发烫的皮肤，系统状态栏果然新增了【菌群共生】图标。
苏雨晴突然把冰凉的脸颊贴在我手背上：“这些菌丝遇到危险时会释放内啡肽......”她呼出的热气染红我的耳垂，“就像现在。”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整栋楼陷入黑暗的瞬间，我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苏雨晴猛地把我推进储物间，合拢的门缝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书柜上，玻璃碎裂声里混着男人含糊的咒骂。
“……赌债……女儿……还钱……”
我贴在储物间门板上，嗅到浓烈的酒精味混着铁锈气息。
系统紧急弹出夜视模式，透过门缝看见苏雨晴正把注射器藏在背后，而她面前摇晃的身影，穿着印有“安定医院”字样的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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