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36层开启的刹那,我差点以为闯入了《星际迷航》的片场。
全息投影的量子云在玻璃幕墙间流淌,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踩着悬浮滑板掠过空中连廊,王秘书高跟鞋的叩击声在钴蓝色地砖上溅起机械音效般的回响。
“沈总在观测暗物质实验舱。”王秘书扶了下增强现实(AR)眼镜,镜片闪过数据流,“她托我转交礼物。”她递来的黑金磁卡在我掌心发烫,卡面蚀刻的冰玫瑰突然舒展花瓣,露出内部的微型全息台——沈清歌的剪影正在调试粒子加速器。
茶水间的磨砂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周经理的冷笑声混着咖啡机的蒸汽涌来:“小王啊,带小朋友熟悉废纸篓的位置了吗?”他腕表弹出的全息报表几乎戳到我鼻尖,表格里密密麻麻的“实习生专属任务”闪烁着猩红的倒计时。
我在脑海中唤醒系统面板,沈清歌的攻略进度条还锁在5%的量子迷雾里。
当周经理假笑着说我要整理完十年份的会议纪要才能吃午饭时,我的视网膜突然跳出血色警告——检测到恶意竞争,临时解锁「超频速记」技能。
在茶水间的监控死角,我往太阳穴抹了把薄荷膏。
冰凉的触感中和着系统带来的眩晕,我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
二十三个部门的加密文件像被磁铁吸附的彩带,在增强现实界面自动归类成星座图谱。
当周经理第三次假装路过时,我刚好用咖啡渍在废纸上画出他藏在报表里的六个逻辑漏洞。
“小陈要不要帮忙?”张助理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中的纳米机器人。
他抱着的文件夹下露出半块草莓蛋糕,奶油写着“欢迎”的字样已经融化。
我注意到他工牌绳上缠着褪色的平安符,那是三年前沈清歌主持量子对撞实验时的纪念品。
午后的阳光被智能玻璃过滤成冷色调,我在洗手间隔间吐得昏天黑地。
超频技能带来的副作用让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但周经理摔在我工位上的U盘还冒着热气——他说这是总裁办临时要的跨年晚会报销单,二十七个部门的混乱票据正躺在碎纸机边缘“跳舞”。
“沈总从来不过问这种小事。”张助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替我挡住周经理视线的动作像一株瑟缩的含羞草。
我嚼着他塞给我的柠檬糖,发现票据上残留的纳米荧光涂层——这分明是去年被董事会否决的某个灰色项目流水。
当全息时钟跳到18:00时,我故意碰翻周经理的养生茶。
枸杞顺着桌沿滚进他来不及关闭的私密云盘界面,弹窗里“实习生考核评分表”的猩红标题下,我的名字正被拖向“淘汰”区域。
周围响起七八声憋笑的吸气声,那些假装忙碌的同事此刻都在余光里竖起“耳朵”。
“做得不错。”王秘书幽灵般浮现时,我正用订书机修理被周经理踩坏的智能笔。
她伸手拂过我的后颈,纳米修复贴片带来冰凉的触感:“沈总看了你今天重构的数据库拓扑图。”她转身时发梢扬起铃兰香,光洁的墙面上突然睁开一只机械眼,虹膜纹路是跳动的二进制代码。
暮色浸透落地窗时,我终于收到工作邮箱的认证通知。
全息屏绽开的冰玫瑰花心里,沈清歌清冷的声音混着粒子对撞的背景音传来:“明天八点,带上你的脑神经接驳器。”我把沈清歌发来的冰玫瑰全息影像锁进工牌夹层时,茶水间的智能咖啡机正发出类似太空舱减压的嘶鸣。
张助理捧着三台全息投影仪撞开玻璃门,发梢还沾着数据线接口的冷凝水:“陈哥,王秘书说咱们从基础市场模型开始……”
他后半截话被AR眼镜突然弹出的红光截断。
周经理倚在纳米材料合成的流线型办公桌前,指尖正把玩着某个半透明的权限密钥:“小王没告诉你们?跨部门数据调用需要三级虹膜认证。”他故意让密钥擦着我耳际飞过,在触墙瞬间分解成细碎的星尘——那里面分明裹着今年第三季度的全域消费图谱。
“要不我帮你们申请实习生特别通道?”他皮鞋尖碾过地上散落的量子芯片,“就是审批流程嘛……大概和等彗星再次造访地球的时间差不多。”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唤醒系统面板,沈清歌的攻略进度条在7%的位置若隐若现。
当视网膜掠过“临时数据穿透”的灰色技能图标时,张助理忽然碰翻了他的枸杞养生杯——飞溅的水珠在办公桌上绘出残缺的拓扑图,恰是上周被周经理锁进加密云盘的市场细分模型。
深夜的共享数据舱泛着幽蓝冷光,我对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十二个对话窗口苦笑。
校机器人社团的苏学妹正用三进制代码给我传暗网爬虫,经管院的顾教授则把私人卫星的访问权限折成了数据玫瑰。
当某个加密包突然在虚空炸开成星云时,我认出这是沈清歌三年前在《量子经济》发表的颠覆性算法。
“陈哥你看!”张助理突然从成堆的纸质报表里抬头,他颤抖的指尖正按着某串异常波动的神经消费指数。
增强现实界面上,我前天植入的AI分析模块突然开始自主迭代,将二十七组看似无关的数据流编织成璀璨的莫比乌斯环——那正是被传统模型忽视的“潜意识经济带”。
王秘书踩着晨雾出现时,我正用全息笔把发现刻录进光子芯片。
她今天佩戴的耳坠是微缩版的对撞机模型,银链扫过我手背时激起的静电让系统提示音骤然变调:“检测到关键人物情绪波动”。
“沈总取消了今早的弦理论研讨会。”她说话时,镜片倒映着我昨夜用咖啡渍画在玻璃墙上的演算式,“你最好把核心结论压缩成三分钟的全息沙盘。”
当我走进环形会议室,周经理保养得当的脸正在智能玻璃上扭曲成毕加索画作。
他背后悬浮的十二块数据屏突然开始同步播放我调取校外资源的监控录像,精心剪辑的画面让我像个正在入侵系统的黑客。
“年轻人走捷径可以理解……”他尾音还黏着虚伪的叹息,我腕表突然自动投射出顾教授亲笔签名的数据授权书。
当全息沙盘将我的模型具象成银河漩涡,那些曾被判定为噪点的数据尘埃,此刻正在黑洞视界边缘燃烧成新的恒星。
沈清歌的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纳米轴承的轻响,她今天佩戴的神经接驳器闪着幽蓝冷光。
当我的光子芯片被她指尖的温度激活,整个会议室突然坠入量子纠缠态的静默——我看见她瞳孔深处有数据洪流奔腾而过,像观测到超新星爆发的天文学家。
散会时周经理的养生茶在桌角结出冰花,他工牌上镀金的职位代码正在智能玻璃倒影里龟裂。
王秘书经过我身边时,发梢的铃兰香混进了新的气息——那是沈清歌实验室特有的反物质冷却剂的味道。
我揉着因过度使用系统而刺痛的太阳穴走向电梯,全息镜面却突然映出沈清歌的身影。
她将某个刻着克莱因瓶图腾的金属盒放在消防柜顶端,转身时高定西装的下摆扫过我的工位,在智能桌面留下道类似事件视界的波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