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槽牙咬得发酸，防火门上的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屏幕里的雪花还在簌簌往下掉，像是有人把整个冬天的静电都塞进了摄像头。
“您猜怎么着？”我对着黑屏的手机笑出声，指腹摩挲着系统界面刚解锁的【信息溯源】按钮，“上周三下午两点，您用这个号码在希尔顿酒店顶楼套房里订过龙虾烩饭。”
电流杂音突然凝滞了半秒。
系统弹窗适时跳出来：【消耗10点观察力属性，已关联夏氏集团本月餐饮报销记录】。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副作用来得比前几次都凶，像是有人拿冰锥沿着颅骨缝隙往里扎。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我摸出蓝牙耳机戴上，手指在防火门把手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比如您女儿最喜欢的那家猫咖，二楼靠窗第三个卡座——您应该记得那里监控探头的角度吧？”
耳机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变声器也遮不住中年男人粗重的喘息。
我盯着防火门上自己的倒影，领带歪斜地挂在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后颈还粘着昨晚通宵做报表时贴的退烧贴。
突然有温热的触感贴上手腕，惊得我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沈清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消防通道口，她新做的绛紫色美甲正搭在我腕表上，袖口飘出苦橙混着雪松的香水味。
“小陈总躲这儿煲电话粥呢？”她斜倚着门框，高跟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我沾着咖啡渍的鞋跟，“十五分钟后和风投的会议，你要是敢让我的口红沾到咖啡杯......”
我侧身从她裹着香风的包围圈里钻出来，余光瞥见手机屏幕终于恢复正常。
夏小幽的对话框蹦出条新消息，是张对着阳光比剪刀手的自拍，她手腕上戴着我上个月寄去的星空手链。
“保证让您今天的唇釉完好无损地回家。”我晃了晃从苏雨晴那儿顺来的保温杯，枸杞在红枣堆里浮浮沉沉。
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安全出口的金属门，震得头顶感应灯忽明忽暗。
回到工位时，电脑右下角疯狂闪烁的图标让我眼皮直跳。
林若曦的微信窗口叠在二十多个未读邮件上方，她发来的学生会预算表里藏着串摩斯电码——这丫头自从发现我手机壳夹层里的系统说明书，就迷上了这种加密游戏。
我灌了口枸杞茶压住眩晕感，点开系统新刷出的【人脉网络】模块。
夏氏集团错综复杂的股权架构在视网膜上铺开，某个标注“建材供应商”的节点正在高频闪烁。
“王总，您上个月在游艇俱乐部输掉的那块百达翡丽......”我转着钢笔给备注“建材老刘”的号码发语音，“要是夏董事长知道他的防水涂料报价单出现在赌场监控里......”
对方秒回的三个感叹号震得手机在桌面打转。
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尖锐鸣叫时，我正盯着夏小幽朋友圈最新动态。
她拍的云朵在玻璃幕墙上投下菱形光斑，背景里某栋写字楼的LED屏正滚动播放夏氏集团的新能源广告。
“陈组长！”李助理抱着文件夹小跑过来，她新染的雾蓝色发尾扫过我键盘，“沈总让您把第三季度报表......哎呀！”
我伸手扶住她差点撞翻的马克杯，焦糖玛奇朵在杯口危险地晃了晃。
李助理耳尖泛红地抽走我指间的U盘，转身时工牌绳缠上了我衬衫袖口的铂金袖扣——上周任务奖励的【魅力增幅器】。
等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我对着电脑屏保上跳动的系统提示深吸口气。
【夏小幽攻略进度：82%】的标识变成流动的鎏金色，而角落里新增的【商业嗅觉】技能树正在缓慢生长。
窗外的夕阳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折射出彩虹，我眯起眼睛看向对面大楼。
某扇落地窗前闪过浅棕色卷发的影子，夏小幽常戴的那顶贝雷帽在玻璃反光里转瞬即逝。
我扯松领带盯着投影仪，光标在季度报表的折线图上打了个旋。
茶水间飘来的窃窃私语突然断在玻璃门边，五个部门的负责人正把咖啡杯攥出青筋。
“上季度新能源板块毛利率提升了12%，”我敲了下激光笔，投影在沈清歌新做的美甲上投出菱形光斑，“多亏王总监连夜核算的运输成本。”坐在末位的中年男人手抖得把拿铁泼在定制西装上，他上个月还嘲讽我做的数据模型是俄罗斯轮盘赌。
系统提示音在耳膜上轻轻一振，【商业嗅觉】技能树突然蔓延出新的枝桠。
我假装扶眼镜激活视网膜投影，建材老刘的银行流水正顺着虚拟藤蔓攀到眼前。
“下月投标的环保建材供应商......”我转身时故意蹭掉行政总监的鳄鱼皮钱包，她藏在夹层的私人诊所预约单飘到投影光束里，“建议换成星辉科技，他们新研发的可降解涂料能在暴雨里撑过72小时——就像上周三世纪大道的晚高峰。”
沈清歌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洇开墨点，她今天戴的流苏耳环晃得比平时急。
我摸到口袋里的薄荷糖，锡纸剥开的脆响里混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落地窗外有无人机拖着夏氏集团的广告横幅掠过，正好遮住林若曦发来的学生会报账单——这姑娘把摩斯密码藏进了小数点后六位。
散会后我在消防通道堵住夏父的司机，他西装内袋的雪茄盒硌着我手肘。
“告诉夏董，”我把玩着从他后座顺来的猫毛粘滚，“今晚八点蓝鲸码头17号仓库，他女儿最怕的咸腥味会裹着1992年的波尔多酒香。”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眩晕感比往常早到了十分钟。
我扶着集装箱的锈迹单膝跪地时，夏父的鳄鱼皮鞋已经碾碎了三只潮虫。
他身后两个保镖的手电筒光柱里，我瞥见自己倒映在污水坑的眼睛亮得瘆人。
“这是小幽七岁那年走丢时戴的脚链，”我把银链子轻轻放在橡木酒桶上，海风裹着系统刚解锁的【记忆回溯】画面往他眼里灌，“她躲在后厨偷吃马卡龙的样子，和现在往奶茶里加五颗糖时一模一样。”
夏父的雪茄灰簌簌落在阿玛尼西装上，他身后传来游艇引擎的轰鸣。
我摸出震动的手机，锁屏上是夏小幽刚更新的照片墙动态——她抱着布偶猫蜷在飘窗，背景里那架施坦威钢琴缺了中央C的贴纸，和系统扫描到的童年照片严丝合缝。
“下周六下午三点，”夏父突然用雪茄钳剪开哈瓦那雪茄的帽头，火星溅在我袖口镶着的防监听纽扣上，“她会在琴房给流浪猫办生日会。”他转身时海风掀起风衣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猫咪图案哮喘喷雾。
当我在满墙乐谱里找到夏小幽时，她正把奶油抹在虎斑猫的鼻尖上。
落地窗外的银杏叶扑簌簌往下掉，有几片粘在她新染的灰紫色发梢。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她头顶悬浮的好感度数值在60%到85%之间疯狂跳动。
“你送的手工巧克力，”她突然把沾着奶油的食指按在我领口，“和爸爸戒烟那年偷藏的瑞士莲巧克力一个味道。”怀里的布偶猫突然抓散我的领带，镶着微型摄像机的铂金领带夹滚进钢琴踏板下方。
我单膝跪地摸索领带夹时，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金属。
夏小幽握着拆信刀的手在发抖，刀刃却准确抵住我植入皮下芯片的位置。
“上个月黑客攻击爸爸书房的人，”她蹲下来时星空裙摆铺满柚木地板，“为什么用和我游戏账号同样的破解路径？”
窗外的无人机群突然组成烟花图案，林若曦帮忙改造的防御程序开始自动清除监听设备。
我任由拆信刀划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上周任务奖励的【痛觉屏蔽】在生效。
“因为你改装的扫地机器人，”我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按在低音谱号贴纸上，“总在凌晨三点偷拍我的睡相。”怀里的虎斑猫突然叼走她的珍珠发卡，我们额头相撞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像教堂钟声在血管里震荡。
夏小幽的眼泪砸在琴键上弹出降B调，她藏在琴凳里的老式诺基亚开始播放《致爱丽丝》。
“妈妈留下的公司股权书...”她扯开蝴蝶酥铁盒的夹层，泛黄的文件上还粘着干枯的雏菊花瓣，“他们都说被爸爸烧了......”
我摸出苏雨晴帮忙修复的碎纸机残片，紫外线灯下渐渐显露出夏母的签名。
夏小幽的瞳孔在紫光里收缩成猫眼，她突然咬住我递手帕的手指，虎牙刺破皮肤的疼痛激活了系统隐藏的【共情模式】。
当好感度终于稳定在70%时，窗外的暴雨淹没了防盗警报。
夏小幽蜷缩在波斯地毯上给我涂创可贴，她手腕的星空链坠里突然折射出诡异红光。
我下意识摸向震动的手环，系统界面突然被血色覆盖。
【新任务：收割者】的提示框在视网膜炸开，全息地图上五个光点正在向城市中心移动。
我认出林若曦的宿舍楼、苏雨晴的办公室、沈清歌的私人酒窖，还有两个重叠在夏氏集团顶楼的坐标——其中一个标着董事会的门牌号，另一个竟是夏小幽正在把玩的猫咪项圈编号。
夏小幽突然把我的手机塞进冰淇淋蛋糕，“你心跳声吵到阿尔卑斯了。”她指着布偶猫竖起的耳朵轻笑，却没发现蛋糕叉正精准刺中监控盲区。
我舔掉手背上的奶油渍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有陌生号码正在通过蛋糕蜡烛的蓝牙信号向我传输数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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