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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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穿透防弹玻璃,照在侯亮平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他把儿子的超人贴纸塞进背心,转身看见季昌明沉着脸走进指挥中心。

省厅要求彻查深海集团,同时稳住市政系统。季昌明把公文包重重摔在桌上。

侯亮平盯着他手上的翡翠扳指,和绑匪的一模一样,握紧配枪问:昨夜系统瘫痪,和您管的智慧城市项目有关?

别瞎猜!季昌明拍桌震翻茶杯,市委成立调查组,赵东来当组长。

赵东来这时推门进来,靴子沾着泥,扔过证物袋:海鲜报关单是丁义珍小舅子签的。

侯亮平手机震动,匿名短信警告:小心戴眼镜的官员。他抬头,正撞见高育良推眼镜扫视全场。

封路可以,但别影响星辰大厦开盘。高育良的钢笔在纸上悬着墨点。

钟小艾电话打进来,背景很吵:市医院取消会诊,说赵家人要用ICU。

侯亮平突然想起,赵东来嘴角的笑,和二十年前案卷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陈岩石拄拐闯进档案室,找到2005年走私案卷宗。

侯亮平举着记录仪出现时,老人正攥着赵立春和深海集团老板的合影。

专案组经费被冻结。侯亮平看着卡里37元余额,想起匿名寄来的带血扳指和纸条:用它换你儿子。

高育良保险柜里没贪腐证据,只有星象图,最新批注写着:洪水淹没市政厅,秘密就会消失。

赵瑞龙游艇爆炸,保险箱里的干部名单,红圈圈着季昌明的名字。

钟小艾发来视频,儿子被推到星辰大厦观景台边。侯亮平发现孩子衣领反光——藏着定位器。

高育良突然甩出U盘,屏幕上是伪造的受贿记录。侯亮平注意到,他婚戒内侧刻着勒索信的字体。

陈岩石带证人开发布会,刚举起账本,直播就被切断,大屏幕换成赵东来宣布他造谣被抓。

赵立春天文台里,望远镜对准石油储备库,笔记本写着:炸了能源,谁还管权力?

钟小艾在爆炸声中喊:找到儿子了,但水厂有蓖麻毒素...通话突然中断。

赵立春秘书自首,录音里赵瑞龙大喊:炸了星辰大厦,京州给我们陪葬!背景齿轮声,和绑匪电话里一样。

侯亮平冲进大厦时,高育良正粉碎硬盘:这些秘密会毁了京州,不如让一切重新开始。

倒计时最后十秒,赵东来抱着孩子出现:我忍了二十年!

爆炸掀起的文件中,飘出三人旧合影。年轻时的赵立春、高育良和季昌明站在京州大桥,背后横幅写着:建设廉洁新城市。

省纪委进驻后,季昌明苦笑:我们都以为在下棋,其实都是棋子。

赵立春日记公开,最后一页画着碎棋盘,写着:所有棋局,终会反噬。

京州大剧院重开,话剧演着当年走私案。谢幕时,儿子突然指着后台:那个戴面具的叔叔,像绑我的人!

侯亮平冲过去,只看见通风口挂着半枚玉扳指。

当晚,指挥中心又收到匿名威胁,这次的目标,是新上任的省纪委书记侯亮平。

侯亮平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背心上的超人贴纸,儿子奶声奶气说爸爸是超人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转身面对会议桌前神色各异的众人。

季昌明掏出老花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金属边框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省厅的文件在这里,他推过来一个红色文件夹,封皮上的烫金字在白炽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彻查深海集团,但不能影响京州的经济大局。

高育良端起青花瓷杯轻抿,茶水泛起的涟漪映出他镜片后的眼神。

侯局长,他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听说你昨天去了陈岩石那里?老同志年纪大了,有些话当不得真。

侯亮平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夜在档案室,陈岩石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展开那张泛黄照片,年轻的赵立春举着酒杯笑容满面,背景墙上的日历清晰显示着2005年6月17日——正是海关查获走私海鲜的前三天。

叮的一声,赵东来将车钥匙拍在桌上。他警服袖口还沾着物流园的油渍,刚从码头回来,丁义珍小舅子名下的冷库,找到了和二十年前同款的冷冻集装箱。

他掏出证物袋,褪色的报关单上,签名处的蓝墨水早已晕染开。

会议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

侯亮平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只有一张模糊照片:钟小艾在医院走廊奔跑,白大褂下摆扬起的角度充满慌张。

关于星辰大厦的安保方案......高育良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侯亮平看着对方接起电话时骤然紧绷的下颌线,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转动——和勒索信末尾的笔迹压痕如出一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钟小艾终于打通电话时,背景音里传来儿子压抑的抽泣。

他们说要在水厂投东西,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亮平,我在儿子口袋里摸到了硬块,像是......像是微型定位器。

侯亮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快递,牛皮纸袋里除了带血的玉扳指,还有半张报纸剪贴,报道上京州自来水改造工程的标题被红笔重重圈起——而这个项目的审批人,正是高育良。

市政大楼的夜灯次第亮起时,侯亮平带着技术科撬开了高育良办公室的保险柜。

没有预想中的账本和现金,只有一本皮质笔记本,扉页上用小楷写着《京州地质结构分析》。

最新一页画着复杂的星象图,红色批注旁贴着张卫星地图,水厂的位置被红线圈了又圈。

侯局!老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赵瑞龙的游艇残骸里,打捞到了组织部的干部考察表。

短暂的沉默后,他补充道:季昌明的名字,被用红笔打了三个星号。

暴雨在凌晨突袭京州。侯亮平站在赵立春天文台的落地窗前,看着望远镜里石油储备库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操作台上的笔记本摊开着,最新记录停在三天前:当能源动脉被切断,所有秘密都将在混乱中湮灭。

钟小艾的声音突然从电台里传来,混着剧烈的爆炸声。我找到孩子了!她急促地喘息着,但是水厂的储水罐...

话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刺耳的电流声在寂静的指挥中心回荡。

侯亮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战术地图上水厂的位置,那里与高育良分管的开发区仅隔着一条运河。

对讲机突然响起赵东来的声音:侯局,在地下排水系统发现可疑管道,材质和深海集团实验室的一模一样。

晨光再次照进指挥中心时,赵立春的秘书投案自首。

审讯室的监控画面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对着录音笔喃喃自语:赵瑞龙说要炸掉星辰大厦,地基里埋着......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那些服务器里存着所有人的把柄!

倒计时牌显示还剩20分钟。侯亮平带着特警冲进星辰大厦时,高育良正将硬盘插入碎纸机。

这些数据一旦公开,京州将永无宁日,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与其玉石俱焚,不如让一切重新开始。

爆炸发生前的最后十秒,赵东来抱着侯亮平的儿子从烟雾中冲出。

当年我父亲就是因为调查深海集团丧命,他脸上有擦伤,眼神却异常明亮,这二十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气浪掀翻了满地文件,一张泛黄的合影飘到侯亮平脚边。

照片里,年轻的赵立春、高育良和季昌明站在京州大桥上,背后的横幅写着建设廉洁新城市。

季昌明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倾斜,杯中的红酒在阳光下像凝固的血。

省纪委调查组进驻那天,京州下着小雨。季昌明站在审讯室的铁窗前,看着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

一开始只是收些小礼物,他对着摄像机苦笑,后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赵立春的日记被公开在网上。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凌乱,用血写的权力是深渊旁边,画着一个破碎的棋盘。

最下方的批注被水晕开,依稀能辨认出: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知早已身在局中。

三个月后的京州大剧院,话剧《破晓》正在上演。侯亮平抱着儿子坐在观众席,舞台上的演员重现着二十年前的走私案。

谢幕时,儿子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爸爸,那个戴面具的叔叔,和那天抱我的人好像。

侯亮平霍然起身,挤过人群冲向后台。

空荡荡的化妆间里,只有通风口挂着半枚玉扳指,在追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去够,指尖触到扳指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新的匿名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游戏才刚开始。

深夜的指挥中心,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屏。

当画面恢复时,出现的是侯亮平在办公室的实时监控。镜头缓缓拉近,对准他胸前别着的省纪委徽章,最后定格在徽章边缘闪烁的红点——那是个微型摄像头。

窗外,京州的霓虹依旧璀璨。侯亮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身后的投影墙上,新的威胁信正在一行行生成。

这次的落款不再是匿名账号,而是清晰的签名:深海集团新任董事长——赵小惠,赵瑞龙失踪多年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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