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夜唇角的弧度还未完全敛去，别墅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子夜哥哥，我回来了。”
清脆而略带一丝疲惫的少女声音传来。
严莉莉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运动校服，缓步走了进来。
只是她的姿势有些奇怪，右腿似乎不太敢用力，雪白的运动袜脚踝处，隐隐渗出了一丝嫣红。
李子夜的目光在她受伤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
“怎么回事？”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严莉莉走到沙发旁，看到瘫软在地，神色依旧有些恍惚的小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对李子夜解释道：“是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她的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忍着痛。
“体育老师呢？没让你去医务室？”李子夜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熟悉他的人，如小蓝，已经能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严莉莉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体育老师说……说只是小伤，让我跑完剩下的两圈。”
她没说的是，当时她疼得几乎站不起来，但老师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周围的同学也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无人上前关心一句。
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再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
“呵。”李子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伸出手，示意严莉莉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
严莉莉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依言坐下。
“腿伸出来。”李子夜命令道。
严莉莉俏脸微微一红，但还是乖乖地将受伤的右腿伸直，平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
校服裤腿因为她的动作向上缩起一截，露出了纤细白皙的小腿，以及那处已经有些红肿，并且带着擦伤血迹的脚踝。
李子夜的目光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双腿，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却让严莉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颊也更红了。
李子夜不再多言，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轻轻点在了严莉莉受伤的脚踝处。
一股温暖而舒适的能量瞬间涌入伤口，严莉莉只觉得原本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脚踝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擦伤的血痕也迅速结痂、脱落，露出了完好如初的白皙肌肤，仿佛刚才的伤势只是幻觉。
“这……这就好了？”严莉莉惊喜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子夜哥哥，您……您的力量……”她看向李子夜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这种远超普通魔仙治愈术的神奇力量，让她对李子夜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小手段而已。”李子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今天女王给你们的考验，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严莉莉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忐忑和心虚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我没有按照美琪和美雪说的那样做。”
“哦？”李子夜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严莉莉深吸一口气，将遇到寻猫老太太，以及自己最终选择没有用幻术欺骗，而是坦诚相告，最后因魔力耗尽而晕倒，被魔仙女王认可并注入力量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说完，她紧张地垂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等待着李子夜的“审判”。
她知道，美琪和美雪那种用幻术将小狗变成小猫的做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无疑是最快完成任务、也是风险最小的选择。
而她，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式，甚至差点因为魔力耗尽而失败。
她担心主人会因此而不悦，认为她愚蠢，或者不听话。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
小蓝也悄悄抬眼，有些担忧地看着严莉莉。
她知道主人喜欢聪明、服从的人，严莉莉这次的做法，确实有些“出格”。
就在严莉莉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李子夜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
“傻丫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宠溺？
严莉莉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子夜。
他……没有生气？
“美琪和美雪的答案，的确是百分之百能通过考验。”李子夜收回手，淡淡说道，“但，你不觉得她们的做法，很弱智吗？”
“把一只狗变成猫，就能让老太太相信那是她的猫，然后安心离开？”他嗤笑一声，“这老太太是老年痴呆，还是眼睛不好使？这种强行降智的剧情，也只有傻子才能做出来了。”
严莉莉听着李子夜毫不留情的吐槽，先前的那点忐忑和不安，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的选择，虽然冒险，但至少，符合逻辑，也遵从了你自己的本心。”李子夜看着严莉莉，眼神深邃，“魔仙女王最后认可你，并非偶然。”
“我能感觉到，你变了很多。”李子夜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以前的你，恐怕早就一个黑魔法丢过去，直接把那老太太的记忆修改，或者干脆把那只狗变成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了。”
严莉莉的脸颊微微泛红。
的确，如果是以前的她，为了达到目的，绝对会不择手段，更不会顾及什么“本心”。
可是现在，自从跟随李子夜之后，她的心态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好像……变得不那么执拗于纯粹的黑暗力量了。
她开始会思考，会犹豫，甚至会……想要做一些“正确”的事情。
“是因为你……”严莉莉小声嗫嚅道，声音细若蚊蚋。
李子夜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严莉莉的变化。
自从与他签订契约，接受了他的“引导”之后，这个曾经一心追求力量、性格孤僻的黑魔仙，正在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成长”。
她变得更爱笑了，虽然那笑容大多只在他面前绽放。
她也变得……更像一个正常的少女了，会害羞，会紧张，会因为他的一句夸奖而欣喜不已。
这种亲手“塑造”的感觉，让他非常满意。
“好了，既然考验通过了，女王也给了你新的力量，那就好好巩固一下。”李子夜吩咐道，“去旁边练习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蓝。”
“好！”严莉莉立刻乖巧地应道，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
她走到别墅客厅另一侧的空地上，开始尝试调动体内新获得的力量，演练着一些基础的魔仙法术。
只是，她的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悄悄朝着沙发上那个慵懒斜倚的男人瞥去。
每一次接触到他深邃的目光，她的心跳都会漏掉半拍，脸上也会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练习了一会儿，严莉莉的目光落在了依旧跪坐在李子夜脚边，如同最忠诚的女仆般，随时等候吩咐的小蓝身上。
小蓝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正低眉顺眼地为李子夜轻轻捶着腿，动作轻柔而熟练。
看着小蓝身上那套明显经过精心挑选，完美勾勒出少女美好身段的女仆装，再联想到刚才游乐王子在门外焦急的呼喊，以及小蓝当时的慌乱与坚决……
一个念头，如同雨后春笋般，不受控制地从严莉莉心底冒了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对着小蓝问道：“小蓝姐姐，你……你和子夜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小蓝捶腿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看了看严莉莉，又悄悄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子夜，才用几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我是主人的女仆，主人……是我的主人。”
这个答案，和严莉莉自己的身份认知差不多。
但严莉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蓝对主人的那种服从，那种发自骨髓的敬畏与依赖，似乎比她更深，也更……复杂。
“只是……女仆和主人吗？”严莉莉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那……那你们……有没有……进行过……那种……很亲密的接触？”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脸颊也因为这个问题而变得滚烫。
这个问题，太直接，也太羞人了。
但她真的很好奇。
小蓝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动作也彻底停了下来。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色。
“我……我……”小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告诉严莉莉实话吗？
告诉她，自己不仅是主人的女仆，更是主人的私有物，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灵魂的每一个角落，都早已被主人打上了专属的烙印？
告诉她，那些在无数个日夜里，发生在主卧大床上，发生在浴室里，甚至发生在……任何主人兴之所至的地方的，那些羞于启齿的“亲密接触”？
不，她不能说！
这太羞耻了！
而且，如果让严莉莉知道了这些，她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更重要的是，主人会不会因此而不悦？
可如果不说实话，又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欺骗严莉莉吗？
小蓝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求助般地偷偷看向李子夜，却发现主人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对她们之间的对话毫无察觉，又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正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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