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夫人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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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芸随剑飞和石叁一起走入内殿,眼前的排场让她非常震惊,仿佛在看古装电视剧。

内殿的宴客厅比正殿还要大一些,宽敞明亮,正中央最前方是主人位,自然是剑飞来坐,而显然这是一个双人位,他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星芸想和石叁坐在一起,和所有人想的一样,她一定是要被剑飞拉过去坐主位的,星芸看到日式榻榻米座位的靠背上绣着一个字:莼。

星芸小心地坐在座位上,不时转头看着后背的那个字。剑飞注意到了,冲星芸笑了笑,那笑容异常温暖,让星芸有些恍惚,有些莫名的感动。星芸回以微笑,不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莼,是您的夫人吧?”剑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表情让星芸有些害怕,她感到自己说错了话,看来“莼”是个不能提的名字?或许下一秒剑飞就要冲自己发火了吧?她正盘算着如何应对。

“大人,上菜了。”仆人的话打断了星芸的思绪,也让剑飞平缓了情绪。他们都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仆人,桌上陆续摆上了精致的佳肴。整个宴客厅弥漫着香气。星芸注意到这里的食物尽管精致,但都是素食,没有肉类。

“这里是吃素的吗?”星芸问道。

剑飞夹起一块雕刻精美的豆腐,递到星芸嘴边,“尝一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星芸只好张开嘴,吃下了豆腐,一股酸甜夹着杏仁香气在星芸口中弥漫开来,星芸连连点头,赞不绝口,“确实很好吃,不过,这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吗?我记得,我最喜欢吃的是乳鸽来着……”星芸边咀嚼边嘟囔着。

五福在一旁接过话茬儿,“是夫人最喜欢吃的没错。”声音很小,但星芸还是听到了。“夫人?……”星芸看着剑飞,剑飞讪讪地笑着。星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放下筷子,郑重地看着剑飞,“到底怎么回事?”剑飞装糊涂,不停往嘴巴里塞着食物。

“为什么人人叫我夫人,还有,这座位上的莼字,是什么意思?莼夫人?你说我来过这里,所以,这是过去对我的称谓吗?你不把话说清楚,这顿饭我也不会再吃下去了。”星芸的脸色很难看。

剑飞不得不放下碗筷,叹了口气,“好好好,别生气,我告诉你,都说给你听。”

星芸走进一间古色古香轻纱罗帐的厢房,看上去温馨典雅,显然曾经住过一位品位独特的女子。在五福的引领下,星芸走进屋内,中央摆着一个木桶浴盆,两名侍女已经倒好热水,准备服侍星芸沐浴更衣。

五福对星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星芸小姐,请沐浴更衣。”

“所以,我只是跟她很像,对吗?我并不是她吧?”星芸有些忧郁地看着五福,似乎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五福面露难色,“星芸,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如果说,平行世界真的存在,那么你到底是莼夫人,还是星芸?或者说,你在你们的世界是星芸,而在这里是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莼夫人是剑飞大人的全部,他不能没有她,或者说,他不能没有你,你就是莼。”

星芸定定地看着五福,又转头看了看浴桶,里面洒满玫瑰花瓣,而木桶后面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华服,重工刺绣,看上去非常贵重。星芸摇摇头,“不可能,过去的一切,从我出生,到一年以前,所有的记忆都在我脑海里,我是星芸,不是莼,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便你们一定要把我当作是她,我也只是一个,替代品。”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华服的裙角,吹乱了水中的花瓣。

一片幽静的紫竹林,只有零星的鸟叫声,林子深处有一栋日式竹院,低矮的建筑被抬高架起在地面上,占地很大,四四方方围成一圈,中间是院落,鹅卵石铺就的园景也是很有讲究,看上去就是一户有钱且有品位的人家。

一个仆人踩着鹅卵石,脚步飞快地跑向主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人,大人!”仆人的声音急促。主厅空旷简洁,几乎没什么杂物,正中央摆着一个竹制的塌席,一个穿粗麻大氅的长发中年男子正坐在塌前写字,安安静静,看上去很有禅意。

“莫慌,何事慢慢道来。”那人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声音仿佛从竹筒中传出,空幽有力,似有回声一般,带有一丝不容抗拒的震慑力。仆人放慢了脚步,压抑着急促的呼吸,不敢惊扰正在竹简上写毛笔字的长发男子,又焦急地等待着他发话。

“说吧,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长发男子写完了一卷竹简,放下细狼毫,抬头看着面前的仆人。长发男子尽管年纪不轻了,但是身材保持很好,面容俊朗,棱角分明,气质沉静。

“大人,她回来了!”仆人颤巍巍地凑近长发男子,小声说道,“星芸小姐,随剑飞大人回来了。”

长发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先是一愣,有点惊讶,接着微微一笑,“星芸……我就知道,剑飞一定会去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长发男子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大氅的飘逸让他看起来仙风道骨一般。仆人忧心忡忡,看起来比长发男子更加焦虑,“现在怎么办?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虽然城主不相信,可是依照星芸小姐的个性脾气,她不会罢休的。”

长发男子伸出一只手掌做了一个制止仆人继续说下去的手势,仆人立即闭嘴了。“放心,不会有任何事发生。”长发男子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上一次星芸没办法,这一次,也是一样,因为,我是朱雀,无妄城唯一的神医,记住了吗?唯一的!”长发男子朱雀转头看着面前的仆人,自信的笑容变得凝重起来。仆人连连点头,“朱雀大人说的没错,您是唯一的神医,虚惘永远不可能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