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文。”江宁淡然一笑。
“四,四十文?”谢居正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
织布是极其耗费人力的行业,人工成本就占了五成以上,在整个中州还没人敢买这么低的价格。
“这么低的价格,江坊主哪来的利润?”
“谢老爷无须担心,我江宁敢要这么低的价,自然是能赚银子的。”江宁淡笑道。
相同质量的布,其他织布坊都是六十文一匹布,江宁能把价格压这么低,主要是因为纺织机效率快。
人工成本低。
谢居正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好,四十文!”
江宁爽朗的起身,给了谢居正一个大大的拥抱,搞得老头措手不及。
从此之后,江家坊的布只供应给谢家,有了江家坊便宜的货源,谢家的布坊生意也蒸蒸日上。
四大家族的生意,也不断的遭受挤压。
陈家主要从事造纸生意,不过其他生意也都有涉猎,也免不了受到一些影响。
陈俊贤更是极其败坏,接二连三的出手都被江宁化解掉,反观陈家的生意至少缩水了三成。
“陈志,你找的杀手到底行不行?这么多天了,江宁怎么还没死?”
“小叔叔,那啥时候绝对靠谱,我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雇的。从未失手过。”陈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小侄子,这杀手你当真花了二百两?”陈俊贤满脸的质疑。
陈志不由的一慌。
“确是二百两,我若是多占一分,就让我屁股生疮。”
陈俊贤闻言,斜躺在一个娇媚花娘的身上,一只手盘着花娘的脚。
陈志见状,很是识趣的退出房间。
出了陈家府院,陈志在一个破败的寺庙寻到黑衣剑客,不由的怒声道:“不是说三天保证取江宁的人头吗?这都半个月了,他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黑衣剑客闻言,登时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冽的盯着陈志。
陈志登时感到身上涌现一股寒意,语气缓和了些:“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黑衣剑客脸带怒意:“你不是说,这江宁身边都是臭鱼烂虾,乡野粗汉吗?怎么冒出来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莫不是说的是项虎?
陈志皱眉:“那大个子,个头是高了些,但就是一个怂包,没什么可怕的。”
在戎狄破了雍关后,陈志就逃到中州去了,自然不知道项虎之后的蜕变。
不光是项虎,整个庄子里的汉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陈志瞄了一眼黑衣剑客手中的剑柄,不由问道:“好汉,你这剑怎么断……”
“噌!”
陈志的话刚落音,登时脸上鲜血迸溅,剧烈的刺痛感让惨声叫了起来。
疾风剑客正在气头上,珍爱的宝剑被项虎折断,陈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敢胡言,我顺便把你也杀了。”疾风剑客恼羞成怒,纵身一跃,脚在树枝上轻踩几下,消失在视线中。
陈志疼的哇哇大哭。
……
“宁哥儿,黑子伤了。”几辆马车匆匆的进了庄子,江兴皱着眉头说道。
“要紧吗?”江宁闻言,眉头不由的一皱。
“皮外伤,我已经让人缝合了。”江兴语气凝重。
江宁显示眉头一皱,随后脸上浮现一抹怒意,看着这陈家已经不仅仅只是针对自己了,凡是江家庄的人,都要下手。
诺大的中州城,庄子里的这十几个人,可以说是他最得力的干将了,那些中州的村民,江宁根本就放心不过。
这黑衣杀手知道江宁的身边有高手保护,索性就换了目标,对庄子里的其他人下手。
“我们去看看黑子。”江宁凝声道。
“庄里的人都怒了,扬言要杀入陈家。”江兴道。
江宁面色发沉,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怒意,这四大家族的手,恐怕是要把中州的天都要遮住了,若是不给他们点还击看看,他们还真的以为自己这个雍州来的小东家,是吃素的呢。
江宁一直不喜欢打打杀杀,即使陈志多番挑衅,他都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但这次四大家族已经触碰到了江宁的底线。
“宁哥儿,是我大意了,被剑砍伤了腿。”黑子满脸痛苦的说道。
江宁检查了一番黑子的伤势,伤口极深,已经见骨。
好在之前,江兴看到自己帮村长用酒精消毒,缝合伤口,自己也照着帮黑子消毒缝合了。
“黑子,你休养几天,别担心,我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江宁言语带着怒意。
庄子里的人都心情低沉,有这个黑衣剑客的存在,庄子里的人都要小心翼翼。每次外出的时候也需要三五成群。
这世道赚钱的营生,不少都沾着血和人命。
江宁也感觉到,陈王几大家族再谋划着什么。
接下来,庄人每次出行都穿着鱼鳞甲,弩箭和长刀不离手。那黑衣剑客在强,手中的剑也刺不透鱼鳞甲。
“兴哥,把院子里易于藏人的角落全部清理干净。”
先前残破的屋子也被推倒,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又在院内用木头搭建了一个瞭望台。这样的话,即使有人潜入庄子内,也无处藏身。
打打杀杀,并非出路。
江宁一直都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当然如果四大家族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也不介意大杀一场。
如果他胆怯了,那群观望的酒商就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他,选择站在四大家族的阵营。
不过四大家族却安静了下来,接连几日都没有任何挑衅的动作。
江宁却没有放松警惕,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夜色漫过宁静的江家庄,最后一缕夕光沉入地面。
一个叼着腐肉的野狗,听到响动,还未来得及吠叫,一道寒芒便将它割成两截。
黑衣剑客冷冷的收了剑,抬头警惕的看着瞭望台上的梁子。
冷着脸,压了压手。
身后上百个山匪迅速的隐入夜色中。
“成名一十二载,杀个小东家,竟还要借助一群山匪围杀,传出去脸都丢光了。”
疾风剑客压了压竹笠,脸上涌现些微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