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你们,袁将军可是调了五千人马,你以为你的同伙会来救你们,痴心妄想,五千人马,你们来多少剿灭多少。”
那些潜伏在人群中的人影,都微微一顿。
“喝完这碗酒,来世好生做人,莫要再做这乱党贼子!”江宁面色发沉的说道。
江宁捧着一坛酒,给台上的每个贼都痛快了饮了一碗,最后停在关顺面前。
关顺仰着血糊糊的脸庞:“江坊主……欠你的银子…来世再还。”
“你不该来给我送行。”
江宁面色凝重:“我不来会后悔一辈子。”
关顺闻言,裂了咧嘴。
“后悔吗?”
“不后悔。”关顺摇头,面容刚毅:“这天下的污浊,终归要有人去清理的。”
江宁眼睛发涩,将坛子捧到关顺的面前,关顺哑笑一声,将脑袋埋在酒摊中,咕咚的痛饮起来。
江宁面色凝重,恍如隔世,来到这个世界上,眼睛看到的皆是这不堪的世道,污浊的人心。
仅有几丝光亮也是在这漆黑的时间一闪而逝。
短暂而又绚丽。
江宁颤着身子走下木台,而在他的后头,十几个刽子手抬起刀。
十几个贼伸着脖子,悍然无惧!
老栓等人干巴巴的张着嘴,转过身不敢看。
随着一声声的砍刀落下,炙热的血珠溅到江宁的脸上。
那些围观的民众皆是惊恐的散开。
一个官差将沾了血的馒头给了老栓。
这一刻老栓的身子都在颤抖,那馒头上血仿佛烫手似的,让他不敢碰。
高台之上的袁将军,凝着眸子落在江宁身上。
“江坊主,有人举报你杀了陈裨将,若是查不出来,杏花庄将满门抄斩!”
江宁蓦然望向高台上的袁将军,声音冷彻:“我江宁行得正,坐得端!若是将军有证据,大可来抄!”
高台上的袁将军,眸子眯了眯,浮现一抹冷意,转身往后走去。
回到庄子,江宁面色依旧凝重,心中思绪万千。
在他想,自己来着世间一场究竟为了什么?难道还要像前世那般像狗一样苟且度日?
“宁哥儿。”项虎守在江宁的身边,生怕江宁想不开似的。
江兴等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梁子咬牙切齿:“没想到关顺竟是这般汉子,我梁子敬佩他。”
江宁沉默半响,凝声开口:“兴哥,去杀一个人!”
“谁?”江兴闻言,不由的一怔。
这一路过来江宁都是被动防御,很少主动杀人,这倒是有些让他意外。
“夏三爷。”
“就是那个告发关顺的?”江兴面色一沉。
“好!”
江兴得了话,用布包着一柄长刀进了中州城。
“项虎,你和梁子带着一些庄子的人,去劫一下陈家的货物。”江宁冷漠的说道。
在听到江宁这番话,项虎脸上登时露出笑容,梁子也是精神为之一振。
“早就该这样了,他们四大家族能劫我们,我们就不能劫他们?”梁子笑道。
说着,梁子和项虎两人就叫了几个庄人,里面全都穿着鱼鳞甲,带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匆匆的出了庄子。
中州,西坊。
陈家庭院中,陈俊贤简直是乐开了花,一向聪明的小东家,竟然去给乱党贼子送行,这岂不是做实了自己和贼子有染?
“这个江宁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敢去给那几个贼子送行,真是自寻死路啊。”陈俊贤阴冷的笑道。
他身旁的陈志也是冷笑道:“我们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安罪名呢,他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去死吧。”陈俊贤脸色狰狞:“真以为自个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而已。为了一群贼子出面,真是傻子。”
不光是陈俊贤,庭院中的陈永康更是抚着长须,一脸的得意忘形。
“终究是从边关而来的粗野汉子,不过运气好,沾了庞将军的光,得了一些军功而已。”
而就在几人狰狞狂笑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掌柜的面色沉沉的过来。
“老爷,不好了。”
中年掌柜的声音有些惊慌。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中年掌柜的声音发颤:“我们的货在半路上被人劫了。”
“被劫了?”陈永康脸色一滞!
“今天一天,有两个车队都被劫了,一个装了七千斤的粮食。”中年掌柜的颤巍巍的说道。
“这点粮食不重要,另一个车队呢?”陈永康有些焦急。
“另一个是从杭城来的车队,装了一千七百匹布,还有三百多两银子。”
“有,二十多个随从被……被杀了!”
“二十多个?”陈永康心头咯噔一跳,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陈俊贤的面色也是一沉,急着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劫的?”
“不知道,护送的人全都死了!”
“嘶!”陈俊贤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爷爷,不会是江宁这伙人做的吧?”陈俊贤声音发颤的问道。
陈永康紧皱着眉头,摇头道:“有这个可能。”
陈永康脸色凝重,虽然劫道货物并不多,但是对陈家的影响却很大。
“以后运送货物,多派一些人手。全都手持武器。”
这两日不光是陈家的货物被劫,王家的也不例外。即使两家都增加了人手护送,依然被项虎等人杀的片甲不留。
仅是两日时间,陈王两家就损失了上百人。
以至于陈王两家已经无人可用了。
迫不得已,陈王两家只能高价雇佣武行保护,课这些武行在和项虎交手两次之后,皆是被打的屁滚尿流,第二天直接把银子退了回来。
不敢在接陈王两家的任务。
无奈之下,陈俊贤和王鼎山只能给袁将军送了一千多两银子,让他带官兵护送。
“这群山匪哪来的?五十个武行高手都护不住!”陈永康面色狰狞,气的浑身发抖。
陈俊贤也是一脸的气急败坏,这攻势也太猛了,光是一两个人,就能打几十人。
这还讲不讲道理?
他虽然知道,大概率是江宁的报复,可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听说,告发关顺的夏三爷死了,还是巡哨的营官发现的,被吊死在城楼上。”
“吊死在城楼上?”陈永康不禁身子一颤。
那城楼上经常有营兵巡逻,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掉在上面。
陈俊贤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突然,院子里的狗狂吠了几声。
陈俊贤等人皆是一脸的惊恐,慌忙叫上人循声狗吠声过去。
只见地上一滩血,府院中养的几条狼狗被砍了七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