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酒吗?”江兴不解的道。
江宁要造的酒是高度蒸馏酒,而不是江兴酿制的低度米酒。
“你这酒度数太低。”江宁淡淡的说道。
听到江宁这番话,江兴和村长等人都一脸的蒙圈,什么是度数?
江宁没有继续解释太多,而是闷着头继续加热陶罐,控制好温度,使其达到酒精沸点和水沸点之间。
让酒精加热蒸发,在经过冷却液化,从竹筒另一头流出来的就是高度数的酒精,之所以不是百分百度数,是因为在加热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一些水蒸气液化掺入其中。
不一会,房间内就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味。
江兴忍不住直咽口水:“这酒味好浓,好香!”
就连村长都忘记了胳膊上的伤势,一脸的陶醉。
经过半个小时的加热蒸馏,终于蒸馏出一大碗九成五以上度数的白酒。江宁取出一些酒,倒入一个空碗中,然后加入一些冷却的开水。
兑成75%度数的酒水。
高于七十五度的酒,或者低于这个度数的酒,杀菌效果都不好。
低度数无法杀死细菌,而高浓度的酒精与细菌接触时,就能使得菌体表面迅速凝固,形成一层薄膜,阻止了酒精继续向菌体内部渗透,细菌内部的细胞无法彻底杀死。
“喝下酒行吗?”村长闻着酒香就已经快醉了。
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番。
不过江宁却淡然一笑,对着江兴说道:“兴哥,你按住勇叔,不要让他乱动。”
江兴也不知道江宁为什么叫自己这样做。
不过他还是按照江宁的要求,按住江勇的双手。
然后江宁冷不防的将勾兑好的酒水,洒在村长的箭伤处!
“啊!”
村长登时发出凄惨的嚎叫声,疼的龇牙咧嘴,整个身子都弓成虾米状。
过了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江宁,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是要谋杀我啊。”村长瞪着眼吼道。
只是这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疼痛无比,不过一会之后,伤口麻痹了反而不怎么疼了。
江宁将事先在沸水中煮过的白布,捞出来拧干,在稍微凉了后,用来给村长包扎伤口。
“勇叔,你这伤口太深,必须要经过消毒,不然的话很容易发脓感染。”江宁煞有其事的说道。
江勇虽然不知道江宁口中的消毒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过江宁给梁子治疗,那么大片的伤口,皮肉都翻开了。若是按照村里的土法子,十有八九会发脓,最后危及生命。
可梁子只过了半个多月,就活蹦乱跳的下床活动了。
“这样就不会发脓了?”江勇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发脓实则就是细菌感染所致,只不过村里并不懂其中的原理,只知道伤口发脓很危险。
“嗯,高度数的烈酒可以消毒。”江宁点头道。
村长望着破桌上的一碗酒,皱眉道:“能喝吗?”
江宁笑了笑:“能喝,不过需要兑水勾兑,不然的话烈度太高,难以下咽。”
听到江宁这句话,江勇脸上有些不开心:“什么烈酒我没喝过?我年轻时,一个人能喝十碗酒。”
说着,江勇很不服气的一只手端起碗,仰头喝了小半碗。
酒水灌到嗓子眼,江勇的脸色骤然一遍,直觉得嗓子冒火一般,火辣辣的疼。
“咳咳!”江勇呛的一阵咳嗽。
“好烈!”
江兴见状,眉头也是一皱,拿起碗尝了一口,顿时脸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九成五的酒精度,其实人能承受的?
江宁笑道:“这是纯酒精,需要和水勾兑稀释后才能喝。”
他在半碗酒水中,又倒入半碗凉白开,然后递给村长。
“再尝尝。”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会江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先喝了一小口,不急着下咽。
入口绵柔,酒香浓郁。
江勇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好酒,好酒!”
江勇咕咚又喝了一大口。
江兴见状,登时急了:“勇叔,给我留点。”
好不容易才从江勇手中抢过碗,只是就只剩碗底了。即使这样,江兴还是如视珍宝般的喝完。
就刚入口,一股浓郁醇香就在口中散开,江兴只觉得酒香直冲天灵盖。
随后喜不自禁的说道:“宁哥儿,这酒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喝过?”
江宁暗自得意,你当然没喝过,不光你没喝过,就是皇帝老子都没尝过。
“这叫蒸馏酒,烈度是米酒的十倍!”江宁认真的说道。
“十倍?”江兴忍不住啧舌。
以前他觉得自己酒量不错,可刚喝了两口蒸馏酒,就感觉头脑发胀,脸上烧红,腹部更是热腾腾的。
隐隐有两分醉意。
村长江勇喝了大半碗,早已经不省人事,躺在床上酩酊大醉。
不过也好,睡着了,最起码感觉不到疼痛。
“宁哥儿,你这酒怎么想到的?这酒要是酿制出来,拿到县里卖,估计能挣不少银子。”江兴忍不住赞叹道。
他认识江宁这么多年,最近才发现江宁的头脑竟然这么激灵,先是搞出竹纸,又是纺织机,现在又有了这等美味的酒!
每一样都是当时独一无二的存在。
“先不卖酒。”江宁思索了片刻说道。
“为何?”江兴有些不解,这等好酒,比县城里的二阳春不知道强上几百倍。
江宁微微叹了一口气:“后山的山匪你还记得么?”
“怎的?”江兴诧异,这个酒有什么关系。
江宁脸色凝重:“那些山匪身披战甲,手中的武器都是军中制式,想必是军中溃败的逃兵。”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前线大楚将士已经和狄人交手了。”
大楚国体崩坏,文强武弱,朝堂之上皆是醉生梦死,不问百姓死活的纨绔贵族。这些年和戎狄的交战,大多都是惨败,每次惨败朝廷都会加重赋税,用来讨好戎狄。然而戎狄的野心愈盛,不出几年就会南下劫掠一番。
如今看来,地处边境的长宁县,恐怕没有多少太平日子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一些割据一方的势力,也该存粮备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