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记住不要离开村子,有事听村长的安排。”江宁说道。
叶千雪垂着头,点头答应,最后她走上前也顾不得害羞,紧紧的将江宁抱住。
江宁微微一怔,也拥紧了叶千雪。
头一次感受到一种心灵相契合的感觉,对于上一世单身狗的他而言,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半响后,江宁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将弩箭背在身上,沉默的往前走去。那已经补了数个补丁的披肩,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
“上马!”
江兴和项虎两人,纷纷跨上一匹老马。
项虎的身躯比较庞大,即使给他专门挑选的老马,驮着他都有些吃力。
杨壮实和巧儿也匆匆的爬上马车。
车内的一个村民给杨壮实扔了一把弩箭:“拿着防身。”
两人不久前刚经历过惊险的恐怖场景,慌忙抱着弩箭,这才安心一点。
“项虎,驾车!”江宁沉声说道。
项虎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下,和江兴两人一前一后护着车队。江宁也抽着老马,马车循着长宁县的方向,缓缓的驶去。
一路上,几乎人迹罕至,偶尔有一两个路人,都警惕的看了几眼,便匆匆的跑开。
没过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便隐隐看到长宁县的轮廓,喜得杨壮实和巧儿在马车里欣喜不已。
“江坊主,如何长宁县,这两百两银子就当做是您一路护送的佣金。”杨壮实豪爽的说道。
“那就多谢杨公子了。”江宁没有拒绝,而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将这两个祖宗甩开了。
“等我进入长宁县,我就找守军,让他们一路护送我去青州,不肯的话,就狠狠地让我爹抽他们的屁股。”杨壮实冷酷的说道。
江宁皱了皱没,没有搭理杨壮实,虽说难民已经退了不少,但并不代表官道上是安全的。
他不敢掉以轻心。
“还有不到三里地。”江宁总算舒了一口气,看来情况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说不定雍州城周边的镇北军,已经把戎狄击退了。
这时,在前面开道的江兴,突然勒紧缰绳。
“有陷阱。”江兴大声道。
一个村民来不及反应,马匹一下子陷入马坑,连翻带滚掉落下去。
昂,老马惨嘶起来。
陷马坑,没想到这群难民,竟然还懂这些方法。
“快上来。”江兴慌忙喊道。
掉落在抗力的村民,脸上露出一抹惊慌,回头看去的时候,惊得一身冷汗。
老马已经被削尖的竹子捅破肚皮。
“别管马,人要紧。”江宁冷静道。
“项虎,绕开。”
项虎闻声,急忙扬起马鞭调转马头。
前方的江兴也拉上村民,让他进入马车之内。
不多时,四周的密林中,便响起了满天的叫嚣声,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难民疯狂般的涌了出来。
几个跑得快些的,手都已经抓到了马车。
“嗖嗖!”
几支弩箭一阵劲射,靠近的几个难民瞬间痛苦的倒在地上。
项虎举着巨斧,如同杀神一般,驱散涌上来的难民,一斧头砸飞了七八个难民。
为了防止意外,江宁特意把马车厢用木板加固,四周都留有射击孔,俨然就是古代的坦克。
几个村民全都拉上弦,对着射击孔瞄准劲射。
可怜的杨壮实和巧儿,吓得面色苍白,所缩一团,抱着手中的弩箭瑟瑟发抖。
奔袭了半个时辰,江宁一行人才甩开这群难民,狼狈的来到长宁县城下。
庆幸的是,在城门之下没有多少难民。
“开城门!”杨壮实哭着喊道。
奔袭的一路上,她看到太多凄惨的场景,被水浸泡的发腐的尸体,剥了皮肉的,砍了头的,一副人间炼狱的惨状历历在目。
这对于生于宦官之家,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无异于致命一击。
江宁冷漠的坐在马车上,旁边的江兴和项虎也一脸的疲倦,饶是战神,面对成百上千难民的蜂涌,体力上也遭不住。
若是不能进城,只能先去叶家庄,接叶知秋和兄嫂,然后在返回江桥村。
一队守城的营兵,皆是满面的惊恐。
“你们哪来的?”几个营兵沉声道。
“江桥村的。”江宁说道。
在听到对方的口音后,营兵的脸色好了些,皱眉说道:“你们不知道雍州城已经破了吗?现在入城作甚?找死吗?”
杨壮实抢声道:“我要见知县,让这个狗官出来见我。”
江宁暗骂一声白痴,这个时候知县早就卷着银子跑了。
“官爷。”江宁堆着笑脸,急忙跳下马,让营官手里塞了一袋碎银子。
“官爷,我江桥村的,进城有事,还请您通融通融。”
营官掂了掂银两的份量,脸色稍微缓了些,又检查了一下马车后,说道:“这些弓箭和刀是怎么回事?”
江宁慌忙掏出公证,说道:“都是登记过的,您看,还是慕容公子亲自帮着公证的。”
“慕容公子?”营官顿了顿,说道:“入城小心些,莫要捣乱,天黑之前必须出城。”
“官爷放心。”
江宁松了口气,让项虎缓缓地架着马车进了长宁县城,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此时冷清的让人不适应。
“这人都跑哪去了?”项虎皱着眉说道。
“早就出城了,不出城难道等着被戎狄割脑袋?”江兴叹了一口气。
江宁皱着眉头,不敢耽误,催着项虎朝着官府奔去。
可惜到了官府,面前的景象让江宁失望,偌大的官府衙门,竟然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
“何人?”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喝声。
江宁回过头看来,看到一个青年衙役带队走来。
“你是?”江宁皱眉。
“原来是江坊主。”对方看到江宁后,放松了警惕,问道:“江坊主怎么这个时候入城了?”
年轻衙役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欢喜,迎着江宁进了府衙。平时衙役是不敢随意进入府衙的,不过这个时候,知县老爷都跑路了,谁还管这些。
“李知县呢?让他出来见我。”杨壮实愤愤的说道。
上次给他安排的武行,刚到江桥村就被打劫了,害得她差点成为难民口中的粮食。
“李知县?”年轻衙役冷笑道:“他若是没被路上的难民吃了的话,应该已经到了乾州了。”
“跑了?”杨壮实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