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和项虎几人去了一趟中州城,带上一些竹纸,找了几家纸坊。
这些纸坊的掌柜在看到竹纸后,都忍不住赞叹不已,纷纷表示要订购。江宁初来乍到,仅是找了一些小书坊,毕竟在中州地界,这造纸的生意都垄断在陈家的手里。
若是喝一点汤还可以,但想吃肉,就要过陈家这一关了。
江宁自然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所以越晚和陈家交手越好。
和几家书坊拿下一些订单后,江宁和项虎几人买了一些麻线,装在马车上回去。
一路上,沿岸一排排的垂柳,随风摇曳,仿若小娘子的细腰一般,引得不少书生驻足,不时抛出两句带着酸味的诗词。
略施粉黛的小姑娘,小媳妇也会三五成群的围在布坊门前,商讨着新出布匹的样式。
若不是刚从战火纷飞的边关过来,江宁还以为着大楚一片祥和。
“宁哥儿,好漂亮啊。”
顺着项虎的声音,江宁抬头望去,只见江面上一个巨大的坊船,这拖着起伏的白浪,顺着江面驶来。
几个含羞待放的花坊女子,一手抱着春扇,一面含情脉脉的招揽着羞答答的生意。
沿途两岸,皆是争相追捧的文人世子,还有一些富贵公子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便是大楚的盛世。
江宁心底有些发涩,脑海中不断浮现狼烟熏黑的天空,漫天的箭矢,十数万逃难的百姓,那残破的城墙上身中万箭而不倒的身躯。
心情沉重的回到庄子,一帮人齐心协力,庄子已经清理妥当,又买了一些物资。
总算可以住人了。
这几日,江兴这帮人可谓是不辞劳苦,短短几日就把造纸坊造了出来。
“项虎呢?”
“项虎去拿定制的铁锅去了,还没回来呢。”
江宁点了点头,对江兴说道:“你来负责竹纸的建造,记住,造纸的工序要保密,一些简单的可以交给雇佣的人来干,但是核心的只能让庄人干。”
江兴郑重的点头道:“放心,我会注意的。”
万事俱备,现在只需要把竹纸造出来,现在中州抢下一块市场。
“梁子,你带上两个人,跟我出去收酒。”
梁子闻言,不由的一愣:“收酒?”
他有些搞不清楚,收酒干什么。
不过梁子还是套了两辆马车,一行四人骑着两匹战马,去了弩箭和长刀,径直的朝着附近的庄子疾奔而去。
“宁哥儿,我们收酒干什么?”梁子不解的问道。
“做酒水生意。”江宁淡笑道。
在青州的时候,他就打算做酒水生意,只是觉得青州的粮食昂贵,而且处于边关,那么多难民都吃不上饭,自己在这个时候酿酒,未免有些浪费。
不过在这中州,俨然就是一片富裕的景象,也不缺粮食。
江宁也打算把酒水生意坐起来。
越是繁华的地方,酒价越贵,大楚的酒基本上都是低度数的米酒,味道酸涩,根本无法和白酒相提并论。
江宁坚信,直到把蒸馏酒造出来,一定可以横扫整个中州的酒水市场。
“我听说,那个杨婉君就在阳城,若不然我们找她?他家当官的,应该能帮到我们。”梁子说到。
“不找。”江宁言简意赅,他可不想和杨婉君这个小祖宗有什么联系。
他不傻,当初杨婉君离开的时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明显是看上自己了。
这要是擦枪走火,叶千雪这边还得了?
再者,就算自己救过杨婉君,但她家是官宦家庭,谁知道她父亲贪污没有?说不定是个压榨百姓的奸佞。
这大楚的官烂透了,就没几个好的。
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沿着平坦的官道,很快来到一个村子的村口。
村子里的人听说,是来收酒的,不少人都围了上来问价格。
“一升酒十文钱。”江宁说道。
当这些村民在听到江宁的报价后,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抹激动,急慌着把家里的酒报出来。
按照现在白酒,五斤多粮食可以酿制一升酒,不过大楚酒的度数只有前世的十分之一,那就是五斤多粮食可以酿制十升酒。
五斤粮食成本五十文,酿十升酒,可以卖出一百文钱。
而且酿酒的酒糟还可以吃。
江宁收了几十升酒,舀了一勺尝尝味道,都是自家酿的米酒,味道有些发酸,不过烈度还可以。
不管酒水的品质如何,至少酒的烈度够了就行。
反正不管酒水好坏,都需要蒸馏成纯乙醇,然后再兑水勾兑。
“乡亲们,以后我们每个月都会过来收酒,价格不变,但有一点,这酒的品质不能差。”江宁对着村民说道。
村民都一脸的激动,平时他们的酒在市场上只能卖出六七文钱。
江宁给的价格远超市场上的收购价。
不到半天的功夫,两辆马车就装满了酒水。
回到庄子,此时项虎也把定制的大锅拿回来。
看着直径一米左右的铁锅,江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粗糙,但勉强可以用。
江宁找了一些竹节,打通。
经过一番操作,一个专业的蒸馏装置就好了。
梁子和江兴看着熟悉的装置,脸上都忍不住亢奋起来。
在当初给江勇缝合伤口的时候,他们就尝过一次蒸馏酒,那烈度至今记忆尤深。
“把酒水倒入铁锅中,大火烧水。”江宁吩咐道。
“好嘞。”
听到江宁的吩咐,江兴和项虎两人,迫不及待的抬起酒坛子往铁锅里倒入酒水。
经过半个时辰的蒸馏,浸泡在冷水的一头,液化出不少酒水。
浓郁的酒香弥漫整个院子,就连那些干活的村民都馋的直流口水。
项虎和江兴等人更是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蒸馏的坛子。
“别急,这刚蒸馏出来的酒水还不能喝,需要经过勾兑才行。”江宁见众人都馋的直吞口水。
随即舀出来一碗白酒,和水勾兑成三万,然后递给庄人。
“宁哥儿,你这也太小气了?这么多人,就给了三碗?”几个汉子皱着眉头说道。
跟随江宁来中州的,除去四个不喝酒的妇人之外,九个汉子都急的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