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文被头痛折磨的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心里想着:‘白孝文你这杂碎,你媳妇儿活着的时候你不闻不问,死了你折腾我干什么?你现在是一不满意了就折磨我是吧?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心里想了半天也问了半天,根本没有回应,就是疼!‘好好好!你媳妇儿死了我也很伤心很生气,但咱是不是得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啊?也许是意外呢?’想到这,头疼居然好了点,‘嗯?有用?原来你能交流啊,那怎么没事就折腾我呢?啊!又疼,好好好!我先问问你媳妇儿是咋回事。’
再说白孝武这边,见他他哥突然抱着头坐到地上,哼哼唧唧的还想很难受的样子,急忙跑过去扶着白晓文问:“哥,咋了?这是咋了么?你忍着哈,我去叫咱大!”见他哥不回头只是抱着头哼唧,一是没了注意,只想去找白嘉轩过来看看。
这是白晓文已经和白孝文初步沟通,好受一点了,这是听到白孝武要去找白嘉轩,好像感觉心底的白孝文又是一整躁动,连忙喊道“别去,别去找他,我没事了,就是突然头疼的厉害,可能是背猪肉出了点汗,有点着凉,又被你说的消息惊到了有点受风吧,现在没事了。”
白孝武虽然对他受风这套说辞保持怀疑,但见他说话语气正常,也就没在深究真当成的没事了,不过还是关心的说了一句:“一会去冷先生那开副药,别染了风寒。”
“我晓得了,你别管我,”白晓文不在意的道,“你还是和我说说我媳妇儿是咋回事吧。”
“还能是咋回事,她被土匪糟蹋的事传回了她们村,一时间村里的闲话满天飞,听说她的几个嫂子天天明里暗里指桑骂槐的讥讽她不守妇道连累家声,她一时受不了就寻了短见。”白孝武对自己曾经的嫂子的死其实也很难受,所以他说这些的话也很是唏嘘,“咱大还说,是咱家对不起人家哩!害死了人家闺女,咱大还想让你去嫂子家把人接回原上安葬但又因着你已经自立门户,管不到你所以就没跟你说哩。”
‘天杀的土匪!我要去杀光他们!’我要去杀光他们!’白晓文被心里突然冒出色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煞气?还杀光所有土匪,自己有这本事吗?要知道那伙土匪可有几十号人几十条枪,各个都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老手,这样的人不是得出动军队才能剿灭的,自己是怎么冒出这样不靠谱的想法的?不对,这不是自己的想法,这是白晓文的想法。妈呀!你要疯啊!就凭我一个加上7柄飞刀就想着去杀光那群土匪,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而且黑娃也在那里头,知根知底的你杀得了吗?’白晓文洞悉了心内不靠谱想法的来源,马上在心里和另一个自己商量了起来。
这边白孝武发现自己说完话一直没等到大哥回话,只看见他低着头自己低估,还以为他有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伸手推了一把,同时嘴上说道:“哥你没事吧?咋不说话啊,怪吓人。”
“天杀的土匪!都是他们害的!”白晓文情不自禁的骂出声来。
白孝武深深点头,说:“是么,土匪都该死,咱大就是被他们打断的腰,还有那天我和媳妇贩药材也被他们抢了哩,但不知为啥那天他们没对我们动手。”
‘那是因为黑娃对你网开了一面。’白晓文心里默默的回道,但他也清楚这不代表黑娃对白家是感恩的,如果感恩就不会动手打断白嘉轩的腰了。之所以放过白孝武,主要是因为白孝武从小就喜欢农事,所以就亲近喜欢鹿三这个农事上的行家里手,对他黑娃也不像白孝文那样看不起或者说没有君君臣臣那套封建阶级概念,让黑娃心里不恨白孝武,但白嘉轩就不行了,尽管黑娃从小在白家长大没少受白嘉轩的恩惠,但也没少受白嘉轩的管教,让他打心里亲近不起来。而白嘉轩永远挺直的腰板更是让他自惭形秽,所以他要打断白嘉轩的腰,寻找到心理上的平衡。从本质上说,黑娃行事凭借的是个人喜好不是道义规则,从这一点来说和他一丘之貉的那群土匪也不会是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
白晓文晃了晃头,停止了脑子里的联想,现在不是评判土匪的时候。他看向白孝武说道:“不要对土匪有什么幻想,他们在原上祸害得人家够多了。”
白孝武点头应是,“那你现在咋办?不如你和我一起求咱大,把嫂子的尸身迁回族里安葬,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回到家里咋样?”
白晓文心想这倒不失是一个好方法,白嘉轩最在乎的就是脸面,现如今自己的媳妇自尽死了,以这个时期的社会风气,一个女人被强暴失去贞洁后以自尽的方式洗刷耻辱,是会被人们称赞贞节烈妇的,反而因为这个事情把媳妇赶出门的白家就显得刻薄寡恩薄情寡义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以赎罪的形式将媳妇的尸身接回来,祈求白嘉轩原谅自己的过错,允许白家媳妇下葬到白家祖坟,这样就对全族人有了交待,对于白家可以全了有情有义的名声、对于自己则可以博得浪子回的头称赞,那么自己回白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自己与田小娥的来往就必须得断掉了。
可是白晓文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回到白家,而且他能感觉到白孝文也不想。不仅是割舍不下田小娥,还有自己和白孝文一样都不愿意再回到白家受到白嘉轩的束缚。白嘉轩就是那种封建社会父权至高无上的代表,他依靠着礼法和族法严格的管控着家庭和族人甚至他自己,白孝文作为他选定的接班人更是要被塑造成道德礼法的化身才能让白嘉轩满意,然而这种化身是需要泯灭人性的,而白孝文与田小娥能够走到一起就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对白嘉轩强加在他身上的道德礼法的反抗,他只要继续和田小娥在一起,就不会被道德礼法所容当然也就不会被它所束缚,这才是他不能割舍田小娥的深层原因。想到这白晓文才明白自己一直所谋求的回白家得庇护的事情是多么可笑,白孝文这个从小那套东西灌输甚至是受益于那套东西的人都极力要摆脱的,自己这个来自未来自由平等世界的人居然要努力进入。自己的行为简直是愚不可及!怪不得自己的脑袋总是会撕裂般的疼痛,因为自己做的事情根本就是违背内心撕裂思想的行为。想通了这一点,这一刻的白晓文感到他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他终于明白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想通了的白晓文自然不会再同意白孝武的提议,看着还扛着猪肉一脸希冀的老弟,他晒然一笑走进院子中央。既然想通了也就不再拘泥于形式,走进这个院子也就没有了任何负担。白孝武还以为他是想通了,高兴的扛着猪肉追上他哥说道:“哥你想通咧,咱现在就一起去找咱大......”
白晓文并没有回答白孝武的话,他笑着摇了摇头,阻止了兴奋的正往前院跑等我白孝武,说道:“你先把猪肉放下,捞着扛着累不累啊?”
“哦。”白孝武听话把猪肉放在院中的架子上,回头说道:“又咋了嘛?咱一起去前院说。”
白晓文看了一圈这和熟悉陌生的后院,自然的想起了白孝文得很多回忆,好像想通了之后自己与白孝文得记忆融会贯通了,脑子里两人的记忆能否自然的显现去不会让自己感到突兀和冲突,他摇了摇头摒除这些心思,片刻后才转头看向白孝武,说道:“孝武,你知道为啥上次在祠堂人了错后还要去找田小娥吗?不是迷恋她舍不得她,而是我发现是她离不开我,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离开她她就要活不成了,之前我和她的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但事情做下了也就染上了因果要担负责任了,我要弥补错误却也不能以伤害她人为代价。”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啥,哥~,你就不能听句劝回家来吗?你想想咱妈咱婆,她们都盼着你回来呢。”白孝武见他还是执迷不悟,心里认定是被田小娥迷惑了太深,随意着急的说道,“那就是个害人精,你管她做甚,任她去死吧!你不离开她你才要活不成咧!”
“不!我回获得好好的。”说着,白晓文走到架子上的猪肉旁,继续说道:“你看,我在外几天已经开始给家里送肉哩,你再想想以前,咱俩在家什么都得听大的,什么都得按他的心思做事,可是按他的吩咐咱俩可给家里带来过什么好处吗?他是想着咱俩活成另一个他,等他那天不在了咱们能够继续做他要做的那些事情,可是咱们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吗?”
白孝武明显还是没有听懂白晓文的话,只是按照自己的关心思维反驳道:“可是,咱们做儿子的不就该这样吗?咱大养活咱们,教导咱们,不听大的还能听谁的?”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可直到我犯错了,受罚了,里了这个家,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不只有这个家,人们也不只有一种活法。咱大当上族长,族人们要靠着他活,所以咱大对族人们有责任,他要服人就得依族法,所以我犯错了也要依族法狠狠惩治,要不然族人会不服,这原上也就没法管了。”
“那田小娥呢,她又不是原上的族人,凭什么管她?”
“可她是黑娃带回来的媳妇啊,就算族人不认他们,可她还是活在这原上了不是吗?之前的事情,即使我守住了诱惑没有与她犯下那过错,但肯定还也会有别人不停去犯和我一样的错误,到时候如果想要原上不因她而乱,那就只有让她死这一条路可走,可我不忍心,我确实喜欢她,尽管她确实不守规矩,但我会管住她,也管住那些心里蠢蠢欲动的族人们,我要带着她痛改前非,洗刷我和她的耻辱与过错,让人们重新认可和接受我们!”
白孝武仍旧听不懂白晓文的长篇大论,他听只懂一句“我确实喜欢她”,于是坚定的认为他哥还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心智,于是着急的拉着白晓文说道:“你这还是被她迷住咧,不行,你得和我去见咱大。”说着扛起猪肉拉着白晓文去见了白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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