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阴的鬼市茶楼里，檀木八仙桌上摆着冷透的孟婆汤，别史氏的狐尾在椅脚上扫出细碎磷火。他对面坐着勾着金纹领的穷奇，指间转着块染血的玉牌，正是妖界孩童魂窍所系的「镜渊」登录令。
“前日烛龙殿的小崽子们闹到忘川渡口，”别史氏尾尖卷住泛黄的parchment，那是人间家长联名的《血河书》，“说查一次课业灵纹要三十八方离火晶——合着咱们妖界学府的开灵眼术，倒成了饕餮大人的私房钱路？”
吧台后擦着骨瓷杯的哥布林小厮手抖了抖，穷奇眼底金光大盛：“休要血口喷蝠！镜渊架设灵脉需十万年玄冰，维护魂网要三千夜啼鸦，哪样不要本君贴补？”他突然压低声音，鬼面纹在烛火下扭曲，“再说了，你当那包月二十五枚阴魂币的主意是谁出的？西荒来的魅魔最近在冥商都置了三栋黄泉别苑呢。”
檐角铜铃骤响，穿香云纱的魅魔旋身落地，指间缠绕着人类世界的短视频投影：“山东菏泽的愚民又在凡间聒噪，说什么‘义务教育变仙途’——”她涂着尸油胭脂的唇角勾起，“倒不如学西方妖域，把查课业灵纹改成按次收费，一次三十八离火晶，童叟无欺。”
别史氏忽然注意到玉牌边缘刻着极小的饕餮纹，指甲掐进掌心：“三百年前妖盟定下的《开灵契》，说教育乃妖族根基……”“根基？”魅魔甩袖露出小臂的金鳞，那是吞噬过百座学堂的证明，“你可知烛龙殿的先生们每月才领多少开灵俸禄？还不是靠替镜渊引流拿分成——他们比谁都盼着家长多充些阴魂币呢。”
窗外传来渡魂舟的呜咽，穷奇突然按住别史氏欲拍桌的手，眼尾余光扫过角落缩成阴影的骨妖——那是负责抹除人间舆论的“清道夫”。“别装清高了，”他扯出泛黄的账本，“你分管的‘作业灵签’板块，不也搞了个‘解签包月’？家长们为看崽子的灵根评测，不照样往你兜里塞往生钱？”
别史氏的狐毛炸开半边，却听见楼梯传来木屐声。拄着哭丧棒的孟婆颤巍巍坐下，碗里的汤映出镜渊后台的数据流：“刚见着个穿校服的小娃娃，把攒了半年的糖葫芦全押给镜渊换成绩——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上神，可还记得咱们妖界当年是怎么被人类修士逼到黄泉的？”
茶楼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魅魔的金钗在账本上划出刺耳声响：“明日冥府议会，就说镜渊维护费上涨三成。”她望向别史氏炸开的狐尾，“对了，建议把‘查成绩’和‘开灵窍’拆成两个付费项目——愚民们总以为义务教育该免费，却忘了这世上最昂贵的，从来都是‘看一眼’的资格。”
别史氏望着玉牌上逐渐模糊的孩童面容，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人间见过的场景：穿蓝布衫的先生在破庙里教孩童识字，用树枝在沙土上写“人”字，不收分文。而如今，镜渊的登录界面上，“立即充值”四个鎏金大字正吞噬着最后一丝天光。
（本文为虚构创作，文中角色均为妖界设定，与现实世界人/机构无任何关联。故事涉及的教育收费争议为艺术加工，旨在通过奇幻视角探讨社会现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