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张玄陵已悄然回到东海市郊的别墅。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雨的气息,湿冷而沉闷,连风都仿佛被压抑得不敢轻动。
屋内众人早已等得心焦。
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焦虑。
林国栋站在客厅中央,额上冷汗涔涔,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又咽下话语。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仿佛在极力压制内心的躁动。
其他人则低声交谈,神色惶然,声音低微却带着颤抖,像是怕惊扰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自从李九渊被封锁在地下室后,整个别墅便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空气黏稠如胶,呼吸间仿佛能嗅到一丝腐朽的霉味,墙壁上的影子也似乎比往日更深了几分。
“诸位。”张玄陵踏入门槛,语气平静如常,“事情比预想中更为复杂。”
他将手中那块残碑缓缓置于桌上,尘埃落下,斑驳的字迹映入众人眼帘:“归冥教”、“九幽之门”、“血祭天师”。
铜锈般的墨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仍在渗出鲜血。
林国栋瞳孔一缩,嘴唇微微颤抖:“这……这是什么意思?”
张玄陵目光沉静,缓缓道:“你们请来的,不是风水大师,而是邪术狂徒。”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唯有钟表滴答作响,声声入耳,宛如倒计时般令人窒息。
“李九渊利用你家祖宅的地脉布置‘回魂局’,并非为了求财,而是借你家族百年阴怨,勾连古墓下的地煞之气。他真正的目的,是激活‘九幽之门’,以我的天师血脉作为钥匙,打开通往阴界的通道。”
“这不可能!”林国栋猛地跪倒在地,额头撞地发出闷响,木板震颤,回音在屋内扩散开来。
他双臂撑地,指节因用力而发青,眼中满是恐惧与悔恨,“我……我只是想改善风水……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无知,不代表无罪。”张玄陵语气淡漠,并未多言,只是转身取出镇魂钉、五雷符与铜镜,在别墅四角布下阵法。
金属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众人只觉空气骤然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四周流转。
皮肤隐隐生出针扎般的刺痛感,鼻腔中浮现出淡淡的铁锈味,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存在正从四面八方靠近。
张玄陵手持铜镜,缓步绕行于阵中,口中低诵龙虎山秘传咒语。
每一个音节都似敲击在人心之上,震荡灵魂。
每踏一步,铜镜中便泛起一道微光,映照在地面石砖之上,隐隐形成九宫八卦之象,光影交错间,仿佛能看见古老的符文在地面缓缓浮现。
“这是……‘九宫镇魂大阵’?”林国栋声音发颤,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张玄陵点头:“比原本的‘破煞归元阵’更强,足以压制即将开启的九幽裂隙。”
当夜子时,阵法启动。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翻滚如墨,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裹挟着凄厉的呜咽声,如同万千冤魂在耳边哀嚎。
远处古墓方向传来阵阵嘶吼,仿佛地下深处有某种庞然巨物正在苏醒,疯狂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地下室中的李九渊猛然暴起,双目猩红,口中高喊:“你以为你能阻止一切?归冥教早已复苏!玄阴会才是真正的主宰!”他的声音沙哑而扭曲,带着撕裂般的痛苦与愤怒。
张玄陵不为所动,手中铜镜光芒大盛,直射古墓核心。
随着最后一道五雷符焚化成灰,整座别墅区域的阴煞如退潮般迅速消散,空气中弥漫多年的哭声也随之消失无踪。
大地恢复了宁静,连风都仿佛停了一瞬。
晨曦初现,张玄陵收起法器,望向远方,神色深邃。
“这场局……才刚刚开始。”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座密室中,烛火微弱,一张血色面具缓缓合上,低语响起——
“天师……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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