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仓库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那几个黑衣人本是满脸狰狞,杀气腾腾,听到张玄陵如此镇定自若的话语,动作竟齐齐一滞。
他们预想过目标的惊慌失措,也准备好了应对他的激烈反抗,却唯独没料到,他会像一个等待许久的主人,对着闯入的恶客发出淡漠的问候。
为首的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他审视着张玄陵,试图从那张年轻却古井无波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他失望了。
张玄陵的眼神深邃如夜,平静得令人心悸。
“张家的余孽,果然有点胆色。”鬼面人沙哑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只可惜,这份胆色用错了地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既然来了,就永远留下吧。”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数名黑衣人已然重新绷紧了身体,手中雪亮的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森然的寒芒。
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阴气,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朝着张玄陵席卷而去,普通人在此地多待一秒,心神都会被侵蚀,意志崩溃。
但张玄陵却恍若未觉。
他甚至还有闲心环顾四周墙壁上那些扭曲诡异的符纸,目光最终落回中央那面巨大的“归冥镜”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
原来如此。
玄阴会,或者说“归冥教”,布下这个局,从头到尾的目标就不是简单地将他袭杀。
假寇天行是诱饵,地图是请柬,这座仓库,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囚笼,或者说……祭台!
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更是他体内流淌的、能与九幽产生共鸣的特殊血脉!
脚下那座隐隐震动的地下祭坛,墙上汇聚阴气的符阵,以及眼前这面邪异的铜镜,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钥匙”来启动。
而他张玄陵,就是那把独一无二的钥匙!
想通此节,张玄陵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这些人,不仅害死了他的义父,如今还妄图用他的血脉去开启那扇通往无尽灾厄的九幽之门,简直罪该万死!
“留下?”张玄陵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如同深渊般的冷冽与漠然,“就凭你们几个杂碎?”
“找死!”鬼面人被他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厉喝一声,猛然挥手,“抓住他!记住,要活的!他的血,要用来祭祀圣镜!”
一声令下,数名黑衣人如饿狼扑食般暴起发难!
他们脚步迅疾无声,身形诡异地融入阴影之中,手中的短刀划出数道致命的弧线,从四面八方封死了张玄陵所有的退路。
刀锋未至,凛冽的劲风已经刮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整个密室的杀机在这一刻攀升至顶点。
然而,面对这必杀之局,张玄陵的身体却连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没有。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簇金色的火焰悄然点燃,一股远比周遭阴气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弥漫开来。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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