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个个无所事事、面面相觑，气氛十分尴尬。
“徐总，你看，周总那边那么热闹，那......咱们这活动我们还办吗？”副导演小李脸上写满了担忧。
徐涛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无奈。
他知道，周峰根本就是恶意针对他们，想借此打击他的气势。
“要不，我们先避避风头？等周总那边招完人，我们再开始？”小李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徐涛沉默了片刻。
恶意竞争是要花钱的，但对徐涛来说，宋明薇给他的每一分钱，他都要精打细算。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好吧，先让工人把台子拆了吧。”
这时，一个穿着农民工衣服的人被工作人员叫过来准备拆台子。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干裂的肌肤饱含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韧。
“嘿，导演，这活动才刚开始，您这.....就要拆台子啊？”他边说边拿起手中的工具，准备帮忙。
“是啊，太冷清了，估计招不到什么人。早点结束，还能省点钱。”小李随口应了一句，“但你们的工钱，我们不会欠的，放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理解。”农民工憨厚地挠了挠头，“我也是当过十年武替的人，说实话，这圈子的水深得很，混不出头的。”
徐涛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没想到一个农民工竟然在圈子里坚持了十年。
他忍不住向农民工打听他丰富的经历，“大哥，你都演了什么戏啊？跟我说说。”
原来，农民大叔竟然参演了几十部大制作的电影。
从战场死尸到冷血刺客，从奸猾摊贩到商贾老板。
总之，三百六十行，他都演了个遍，但就一条，几乎怎么露脸。
徐涛听了，也是一阵心酸，“大哥，这十年，你后悔吗？”
农民大哥眼里划过一缕黯然，继而又转化成星光，“我很喜欢演戏的这十年，如果不是因为要养家，我可能还是会选择演戏。”
农民工大哥的坚毅和乐观瞬间打动了徐涛，他立刻拍板决定，“我们正在筹备一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荒诞故事。我觉得，你的经历很符合我们剧本里男主角的形象。”
农民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一个农民工，演男主角，谁会看？”
徐涛的表情从未有这么严肃过：“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叫人给你签合同。”
农民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徐涛，眼中却难掩期待：“你说的......是真的？”
男主生怕农民工会拒绝，忙拍着胸脯承诺，“大哥，你只管签合同、拍戏、领工资。至于电影卖不卖得出去，是我的事，不用你承担任何风险。”
“小兄弟，不......导演......”农民工赶紧握着徐涛的手，眼睛都红了，“能重新回到片场拍戏，我就没有遗憾了。要知道，我有很多兄弟，都是被迫转行。”
替身演员的心酸，都藏在农民工大哥的哽咽里了。
“我们正愁找不到人呢！”徐涛也很振奋，“大哥，如果你能喊来其他替身演员，那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不过......”徐涛有些尴尬地把话挑明，“我也只能按照行业常规价给你们算钱，拿不出更多。”
农民工都没有犹豫，果断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他们打电话。”
与此同时，周峰因为应征的群众演员实在事太多，已经完全飘了。
“你看，这活儿也不累，我给你们常规工资的一半，食宿自费，你们也该知足了吧？”周峰一脸傲慢。
他正在和一个群众演员团队的负责人马胖子谈判，试图压榨他们的工资。
马胖子为难地拿出一张纸巾擦汗，“周总，这价格确实有点低了，我们可以自带干粮，但是这常规工资，哪个剧组都是一样的……”
“行了，行了，其他剧组能跟我们一样吗？”，周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们是大制作，说出去就是给你们脸上贴金。要么接受，要么走人！”
马胖子转头看了看门外还在排队等着面试的其他人，手有些颤抖地拿起了签合同用的笔。
就在这时，马胖子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上的乌云终于散开，见到了点阳光：“真的？太好了！”
“怎么了？”周峰有些不耐烦，“不签字就赶紧滚，后面有的人求着签字。”
“周总，做人留一线，别太过分了。”马胖子一改刚刚卑微的神情，“这个合同，我们不签了。”
见马胖子转身要走，周峰的脸色瞬间变了：“你确定？你身后的那些人，可都指着你吃饭呢！”
马胖子手底下的群演团队是电影圈出了名的能吃苦，收费低。
周峰其实早就看上了马胖子的团队，只是故意借着李薇的风头趁机压价捞油水。
不过，这次他的如意算盘算是砸了。
因为马胖子已经起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只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周峰气得脸色铁青地瞪着助理：“快去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
助理却好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总，您别生气。门外等着见您的人都拍了几百米了，有一个马胖子，值得您这样看重？”
助理的话，倒是让周峰心里好过了些，“也是，一群跑龙套的，还想飞上枝头？”
“去叫下一个团队负责人过来，”周峰自信满满地喝了口茶：“下一个团队，只会更便宜！”
果然，两分钟后，一个抱着公文包、梳着大背头的干瘦男子，笑眯眯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周总，听说您这边招群众演员？我这里有一个方案，不仅不让您花钱，还让群众演员给您钱。”
周峰一听，嘴角弯出一抹精明的笑意：“真的？”
“当然，”对方故作神秘，“现在有很多大学生，都有明星梦。如果能够给他们机会参演电影，让他们交钱，他们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