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玉迈入大门，在莲漪和芳华的陪同下，准备穿过前厅。
行至前厅，便见一群账房先生正紧罗密布的交谈着。
其间，一个满头白发，却有着一半黑色、一半白色胡子的老人正来回踱步。
时不时接过送来的账本，又或是回答几个账房先生的提问。
白颜玉看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算账的场景倒是一点没变。”
芳华听到小姐如此说，大大咧咧道：“嗯，上次我来送书信的时候就发现了。府内好多事情都是当年小姐您立下的规矩。”
“一点都没变。”涟漪在一旁补充，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李先生当年只是被小姐您指点了一二，没想到现在已在主持这账本审计了。”
白家起于微末，家族人力上自是不如那传承多年的家族。但，架不住白家的商业实在赚钱。
如同曾经一位姓黄的人说过，当你无名时，遇到的都是坏人；当你出名时，处处都是好人。
白家众多的产业，除了核心区域的几处，其余的都通过选拔的方式将经营权给到姻亲或者旁支家族。而这审计的规矩就是白颜玉幼时提出。
在外的十八个掌柜每年都需要将自己过去一年的账本递交上来，供主家审计，同时决定第二年货物的制作、配给量。
当然，更重要的便是将各大掌柜聚集到一起，从而加强对白家的归属感。偶尔，还会调整各个区域的掌柜，实行轮岗。
毕竟，当兵的虽有将在外军令尚且不受的情况，但有着军法制约。而这些在外的掌柜确并没有被制约的手段。
轮岗既能培养掌柜能力，还能有效制约区域权利。
要知道这十八个掌柜中，十人是旁支家族，白家自己的人仅仅也就八人。而这八人，虽然都姓白，但五人是属于姻亲家族，被赐白姓，入得族谱。
人心难测，没有制约的手段，谁也不清楚会出现什么。
毕竟
人，是最大的资源！
危机，是最大的动力！
这审计工作本是白颜玉进行，这李德华便时常跟着白颜玉进行审计，学了不少。也幸好如此，即便白颜玉消失五年，这套审计机制依旧健康运转。
“嗯，五年不见，德华叔当下确实不错。”白颜玉轻轻点头赞道，眼中露出满意神色，“走吧，咱们先去上房。之后再来与德华叔叙旧。”
白颜玉说完，便侧身准备离开。
“小姐，是您吗？”
一道颤抖的声音在白颜玉身后响起，白颜玉回身，便见李德华此时激动的看着自己，手中持着边上小厮刚递上的账本。
白颜玉微微一笑，说道：“好久不见，德华叔。”
李德华将手中的账本交给边上的小厮，说道：“你们继续审核。”
便快步小跑到白颜玉身边，双手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随即声音渐渐变得哽咽，道：“小姐，您~您~回来就好。”
李德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小姐，您是要去上房？”
“嗯，正准备去请安。毕竟，五年没有回来了。”白颜玉淡淡说道，心中有些奇怪。
李德华扫了下四周，说道：“那我带您过去吧，免得有些没见过小姐的下人冲撞。”
白颜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眼睛略过站在身侧的莲漪和芳华，引得两人身体一颤。
“那就，辛苦德华叔了。”
说完，就见李德华让出半个身位，身体微微躬，“小姐，请。”
一行人便离开前厅，前往内院。
行至途中，白颜玉淡淡说道：“德华叔，您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李德华一愣，说道：“小姐，德华下面的话可能有些……”
“无事，你之说就好。”
“小姐，不知道您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黄石阁是否也一同前来？”李德华小心翼翼问道。
白颜玉步伐不乱，摇头道：“黄石阁没有来人，此次我回家族主要是五年太久了，久到我几乎认不出天阳。”
李德华停下脚步，看着白颜玉，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姐曾说人是最重要的资源。老奴这几年也是理解不少，发现人也是最容易变化的。五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小姐此次回来具体做什么老奴不好过问，但还请小姐小心为上。”
“最好，能安排黄石阁的人保护。”
“德华叔，你是担心家中那些姻亲，还是那些旁支？”白颜玉轻笑，眼中露出些许不屑。
李德华没有想到白颜玉会如此反应，愣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姐，五年过去，变化不小。如今三房的白蕊卿小姐嫁给了大皇子。最近二房也传出白煜少爷进入书院，白忆萱小姐也被五皇子看上。但这些都只是面上的，关键是您……”
白颜玉没想到李德华会对自己说这些，想了下还是说道：“德华叔，多谢您和我说这些。只是此次颜玉更多的是想念家人，这些事情与颜玉无关。”
说完，伸手轻拍了下莲漪，朝着她点头，便略过李德华朝着内院走去。
莲漪从口袋中取出一粒金子，放在李德华的面前。
李德华恍惚，没想到此次白颜玉回来只是想念家人，一时间愣在原地。
莲漪：“李先生，请您收下。”
李德华茫茫然的伸出手，接下这粒金子，随后看向白颜玉的背影，悠悠长叹。
“哎，一定提醒小姐小心。”
说完，李德华便转身回前堂。
莲漪看着李德华离开，秀眉微蹙。
她对李德华说的话产生了一丝疑虑。要知道再来之前，白家的里里外外都被黄石阁中掌管情报的花宫查的清清楚楚。
二房、三房那些动作，在莲漪眼里就是些小孩把戏。
“关键是小姐？”莲漪口中默念，随即一个闪身变出现在房顶，抬起手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
只见一道黑影自九天直下，落在莲漪手上。
竟然是一只红隼。
莲漪轻抚几下红隼，随即低头在红隼耳边嘤了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