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粮票有毒?深夜急诊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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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来居的木门被撞开时,陆言正捏着那张带淡粉色痕迹的粮票发怔。

穿堂风卷着苏清欢的喘气声扑进来,她发梢沾着细汗,月白的确良衬衫后背洇出巴掌大的湿痕:“陆言!我翻到更细的记载了——民国二十三年沪上粮票投毒案,凶手用的是轻粉!”

“轻粉?”陆言后槽牙一咬,突然想起张婶下午来要粮票时说的话:“小陆啊,婶子用这粮票换了二斤富强粉,给孙子蒸了枣花馍,香得隔壁小孩直砸门。”他猛地站起来,桌角撞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张婶已经用那批粮票换了面,吃了两顿!”

苏清欢的脸瞬间煞白,药包带子在她腕上勒出红印:“汞中毒潜伏期短,现在说不定——”

话音未落,陆言已经抄起门边的手电筒,拽着她往胡同口跑。

八月的夜风裹着槐花香,却吹不散两人心口的火烧。

张婶家的门灯昏黄,门缝里漏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陆言拍门的手发颤:“张婶!张婶开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张婶的小孙子缩在门后,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奶奶吐了...吐了好多...”

里屋的土炕上,张婶蜷成虾米状,灰白的头发黏在额角,炕沿边的搪瓷盆里浮着未消化的枣花馍,混着酸臭的呕吐物。

她嘴唇乌青,指甲盖泛着诡异的青灰,见陆言进来,颤巍巍抬手指向窗台:“小陆...那馍...是不是坏了?”

“婶子你先别说话!”苏清欢已经跪在炕边,指尖搭在张婶腕上,脉搏细若游丝。

她从药包里掏出竹制压舌板和小瓷瓶:“得催吐,把胃里的毒排出来。陆言,烧壶开水,我要调甘草绿豆汤。”

陆言转身冲进厨房,灶膛里的余火还没灭。

他抄起水瓢往铝壶里灌水时,手直打晃,水泼在灶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

身后传来苏清欢低低的哄劝:“张大娘,忍一忍,把这碗淡盐水喝下去...对,再漱漱口...”

“哐当”一声,外屋门被撞开。

胡警官穿着警服冲进来,腰间的警棍撞在门框上:“街坊说张婶不对劲,我从所里一路跑过来——”他扒着门往里屋看,立刻变了脸色,两步跨到炕边:“这是中毒?”

“汞中毒。”苏清欢的声音稳得像定盘星,她将压舌板轻轻抵在张婶舌根,老人立刻弓着背剧烈呕吐,“轻粉里的汞离子会腐蚀肠胃,现在得赶紧洗胃,晚了伤肾。”

陆言端着滚水进来时,看见苏清欢正把碾碎的甘草末撒进绿豆汤里,药香混着酸味在屋里漫开。

张婶喝下半碗汤,突然抓住苏清欢的手:“清欢...我是不是快死了?”

“瞎说什么呢!”陆言蹲在炕边,故意扯着嗓子用京片子贫:“您还没吃我新琢磨的杏仁茶呢,孙小子的百岁宴还等着您去撑场子——”他话没说完,张婶的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喉头发紧。

胡警官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张婶,您最近接触过谁的粮票?”

“就...就赵大顺那小子。”张婶喘着气,“前儿个他在菜市场说有批便宜粮票,我瞧着比粮站便宜两分钱,就...就买了五斤...”

陆言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手背上的红戳子印被他抠得发疼。

苏清欢将最后半杯绿豆汤喂下,张婶的呼吸渐渐平顺,嘴唇也泛起些血色。

她从兜里掏出油纸包,将张婶换面剩下的粮票小心裹好:“胡警官,这些得赶紧送市局化验。”

“我这就去。”胡警官接过油纸包,手指在包口按了按,“陆言,你俩今晚别睡太死,有情况立刻呼我。”

等胡警官的脚步声消失在胡同口,陆言蹲在张婶家院门口抽烟。

月光把青石板照得发白,他望着烟头上明灭的光,突然听见身后苏清欢的声音:“别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好什么?”陆言把烟蒂碾在地上,火星子溅到裤脚上,“要不是我贪心那三十斤粮票,张婶也不会——”

“陆言。”苏清欢蹲下来,与他平视。

她腕上的银镯子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你爷爷教过你,做菜要护着街坊的烟火气。可烟火气里,本来就该有互相帮衬的热乎劲儿。”她伸手替他拂去裤脚的火星,“再说了,要不是你查账发现少了五斤,现在中毒的可能不止张婶一个。”

陆言望着她眼底的星子,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小言啊,这饭馆的招牌不是挂在门框上的,是刻在街坊的心上。”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走,去所里等化验结果。”

后半夜,福来居的油灯又亮了。

陆言趴在账桌上,面前摊着系统商城的界面。

“解毒秘术”四个字在光屏上跳动,他指尖悬在《千金方·解汞毒篇》的图标上,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槐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胡同口徘徊,又像是某种更大的麻烦,正顺着夜风往这儿涌。

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陆言盯着系统光屏的眼睛熬得发红。

后半夜的风穿堂而过,掀起账桌上的粮票复印件,边角扫过他虎口未消的红印——那是下午张婶孙子攥着他手哭时留下的。

“解毒秘术...解毒秘术...”他喉结滚动,指尖在商城分类栏划得飞快,“火候眼”“刀工诀”这些图标晃得人头晕。

突然,“古籍残页”专区的暗金色光团猛地一跳,《食疗解毒方》几个隶体字在光屏上崭崭发亮。

陆言呼吸一滞,手指几乎是扑上去点了抽取键。

食运值“唰”地掉了三十点,光屏中央缓缓展开半卷泛黄的纸页,墨痕里浮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汞毒初发,取土茯苓三钱、金银花五钱、甘草二钱,水三碗煎至一碗,连服三日可解。”

“成了!”他拍着桌子站起来,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后屋的门帘被掀起一角,苏清欢抱着薄被探进头来,发梢还沾着枕痕:“大半夜抽什么风?”

陆言攥着残页冲过去,纸页边缘擦过她手背:“清欢你看!这方子正好治汞毒!张婶喝了肯定管用——”他说着眼眶突然发热,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铜铃,“我就说...不能让婶子白遭罪。”

苏清欢借着油灯看清字迹,指尖轻轻抚过“土茯苓”三个字。

她腕上的银镯子碰在桌沿,叮铃一声:“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我...”陆言突然卡壳,盯着系统光屏的眼神闪了闪。

窗外槐叶沙沙响,他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铜钥匙,想起系统第一次激活时那句“食运藏人间,厨心即医心”。

最后挠了挠头,痞笑爬上眉梢:“我这叫无师自通,怎么着?”

苏清欢没拆穿他,伸手把残页抚平:“明早我去药铺抓药,先给张婶熬上。”她的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白,和张婶乌青的指尖叠在一起,陆言喉结动了动,把“我跟你一起去”咽了回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天刚蒙蒙亮,陆言就揣着市局的化验报告冲进派出所。

胡警官正啃着油饼,见他来赶紧抹了抹嘴:“检测结果出来了?”

“粮票背面的淡粉是轻粉,赵大顺那批粮票全被掺了汞。”陆言把报告拍在桌上,纸角硌得胡警官油饼都掉了,“张婶的呕吐物里也检出汞离子,大夫说再晚两小时肾就坏了。”

胡警官的脸沉下来,油饼在手里捏成碎渣:“这小子之前倒卖布票被我训过,现在敢玩毒的?”他翻出卷宗,钢笔尖戳得纸页沙沙响,“我这就申请搜查令——”

“胡哥。”陆言突然按住他手背,嘴角还挂着笑,眼里却像淬了冰,“我知道您要公事公办。可张婶吐得连孙子的小名都喊不利索时,我蹲在院儿里抽了半包烟。”他抽回手,指节捏得发白,“我就想让他尝尝,被人捅了心窝子是什么滋味。”

胡警官盯着他发顶翘起的寸头,突然想起上个月陆言为护被地痞欺负的卖菜阿婆,抄着擀面杖追出三条胡同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把钢笔往桌上一扔:“你是救人英雄,也是受害者家属。但别自己动手——出了事我兜不住。”

“知道啦。”陆言拎起报告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挤了挤眼,“我这人最讲理了,肯定让他心服口服。”

苏清欢在中医馆后堂晒药材时,看见陆言的自行车“吱呀”停在门口。

他晃着车铃喊:“清欢姐~帮我看看这味药!”等她走近,却塞来张皱巴巴的纸条,墨迹还带着潮气:“今晚十二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胡同口的老槐树下,小时候他们总在那儿分烤白薯。

苏清欢捏着纸条,看陆言蹬着车跑远,车后座的帆布包鼓囊囊,隐约露出半截红布。

她低头时,阳光正落在纸条边缘的折痕上,像是谁故意蹭上的面粉印——和福来居蒸包子的笼布一个颜色。

“这家伙。”她抿着嘴笑,把纸条收进药柜最里层的檀木匣。

窗外的梧桐叶筛下光斑,落在《本草纲目》摊开的页脚,“土茯苓”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用小字注着:“可解丹石毒,治杨梅疮。”

深夜十一点半,陆言蹲在福来居后厨剁葱。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得案板上的葱白亮堂堂。

他剁着剁着突然停手,从怀里摸出张告示纸,毛笔在墨碟里蘸得饱饱的,笔尖悬在纸上颤了颤,最终落下几个大字:“昨日顾客疑似食物中毒——”

“啪”地合上墨盒,他把告示卷成纸筒塞进帆布包。

后门外传来自行车铃响,清脆得像串小银珠。

陆言扯了扯白背心,把围裙甩在椅背上,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账桌上的《食疗解毒方》残页哗啦翻页,最后停在“以食为药,以心为秤”那行字上。

胡同口的老槐树影里,苏清欢抱着个蓝布包裹等得脚都麻了。

她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正撞进陆言亮晶晶的眼睛。

他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压低声音:“准备好没?咱要让赵大顺知道——”

“动了胡同口的烟火气,得拿命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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