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学堂放假,姜拂借着散步,慢悠悠的来到连如意的房院外,蹲在院门边盯着里头的看,如今作妖娘亲毒药粉已经到手,得想个法子把毒药粉换出来,阻止她。
思索片刻,便看见房里的许婆子抱着姜焕出来散步了。
“许嬷嬷好。”姜拂站在门口喊着请安。
“二姑娘乖。”许婆子抱着孩子出来,又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脸。
姜拂逗着姜焕的脚丫子,惹得他咯咯笑:“焕弟弟马上就要一岁了。”
姜拂见到许嬷嬷腰间塞的手绢上闻起来是甜甜的味道。
“嬷嬷,你吃糖了吗?”姜拂故意抱着她去嗅她的手帕,“好香啊。”
许嬷嬷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刚给焕哥吃了些果泥,怕酸就往里头加了些糖霜。”
姜拂用头蹭蹭她的手:“许嬷嬷,我也想吃……”
“好啊,不过你咬得动果子,果子便不用磨成泥了,给你果子和糖霜,你蘸着吃吧。”许嬷嬷抱着孩子,转头到屋里拿去了。
一天夜里,兆惠儿摸索了出好时机,带着张婆子,一个去把风,一个去下毒。
姜焕还小,平日主食除了喝奶,就是吃些软烂的米糊,都由小厨房给他做。
摸清楚了夜里的厨娘爱偷懒,老是都是刚煮下米,又回到房间瞌睡去。
姜拂也从房间里偷跑出来跟着她们,躲在一边的大柱子看着作妖娘亲往小粥炉里头倒‘毒药粉’。
姜拂蹲在柱子后头,等着看事态发展,找寻着自己最佳的出场机会。
等着作妖娘亲将米糊与“毒药粉”搅匀,突然在柱子后头,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喊道:“娘亲,嬷嬷,你们怎么在这?”
兆惠儿和张婆子还吓得愣在原地,正巧许婆子来催促米糊,走到一半便见到这离奇地相互对峙,赶紧回去禀报。
带着连如意抱着孩子来了,一会,方欣和姜祁披着衣服也来了。
很好,人都齐了。
方欣好声好气地率先发了话:“二妹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小厨房做什么呀?”
兆惠儿还来不及将毒药粉的纸包销毁,只能死死地拽在拳头里:“我……半夜有些饿了而已。”
姜祈看得出眼神慌张的,现在说出的话更像是胡诌!直言厉声对她道:“你房里没有侍候吗?饿了还得自己出来找吃的!”
“那个为焕哥儿做米糊的小厨娘哪去了!”姜祈大喝一声,许婆子赶紧拉出躲在房里,已经吓得半死的小厨娘,踢了她一脚,让她赶紧跪下。
姜祈瞪眼指着小厨娘,对兆惠儿道:“这个时辰了,理应只有焕哥儿一个娃娃要吃食,而小厨房里只有一小锅焕儿要吃的米糊,她还是偷了懒,在房里睡着的,你要吃什么难道你自己做?”
姜祈暴跳如怒吼:“你给我说清楚!你半夜到底到这来干什么!”
兆惠儿百口莫辩,只能跟张婆子抱在一起,吓得身子直颤抖的跪下。
“还不说是吧,来人啊,把那米糊端出来!”姜祈气的跳脚,一把夺过丫鬟送过来的小锅米糊,抓起锅里的小勺舀了一口粥的直送到兆惠儿嘴边,“你吃一口来!吃一口!”
兆惠儿低着头闭紧了嘴,疯狂的躲闪,连碰都不想碰那粥勺!
如今正是时机!姜拂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娘亲,顺势一口将爹手里那勺子上的粥吃了个干净。
“拂姐儿!”站在人堆角落,抱着儿子一直没出声的连如意,大惊失色地喊着,赶紧把怀里抱着的儿子塞给了旁边的许婆子,扑跪上去的捏着拂丫头的嘴,想让她赶紧吐出来。
刚听许婆子回来说,兆惠儿在小厨房鬼鬼祟祟的,本就吓得要死,见老爷质问她倒是真的一句有理的辩解都说不出来,这傻子都看得出来,现在厨房里给自己儿子的米糊,是一定有古怪的。
平时兆惠儿虽没事就老爱找自己的麻烦,但她下毒要害自己儿子这事,是真没想过她会做得出来的。
姜祈也被这小丫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扔了手里的小锅和勺子,蹲下身来拉着女儿,便喊着命人赶紧找大夫来。
姜拂挣扎的咕咚一口吞下了粥,用最单纯纯洁的目光看着他们:“爹,这甜米糊真好吃!”
“甜的?”姜祈这又愣了愣,儿子的米糊从不放糖,怎么会是甜的?
再看眼兆惠儿,才发现了她紧握的拳头,手指缝隙中露出了一截纸角,拉她的手,硬生将她拳头掰开,那包粉的纸才现了形。
姜祈拿着纸包壮着胆子靠近鼻子闻了闻,果然,纸上全是糖霜的味道。
“这是……糖霜?”姜祈再去闻小锅剩余的米糊,果然有淡淡的香甜味道。
“糖霜?啊!”抱着姜焕的许婆子一声惊呼,支支吾吾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二小姐来我们房院里玩,见三少爷刚吃了混着糖霜的果泥,她也要吃,我便给了她一些果子和糖霜……。”
兆惠儿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这毒药粉是自己藏在床底,夜里要来下药前才和张婆子一起拿出来的,现在毒药粉怎么会变成糖霜了!
设计要用毒药粉害连如意,就自己和张婆子策划的,当时屋里除了她一个睡着了的小丫头,也再没有别人……
难道!
再看看这丫头如今盯着自己的眼神,竟在她眼里看出如豺狼虎豹般得手似的精光!
连如意见兆惠儿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女儿,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赶紧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姜祈命下人先将兆惠儿和张婆子绑起来,又命下人去把她们的房间彻底翻个遍。
一直折腾到即将凌晨,下人们将他们房间几乎是拆了般的查找,都没找到一丝可疑的东西。
姜祈最后,便在家宅大院里审判起她们。
“糖霜,你大半夜的往焕儿米糊里放糖霜?现在你们房里也找不出什么,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说明白。”
兆惠儿见眼下的状况变成了这样,事已至此,虽然找不到那包毒粉,但是现在说明白与说不明白都是死路一条的!
姜祈骂道:“你们大晚上行为诡异,闹的是家宅不宁,你平日里就爱针对如意,今夜更是在焕儿的米糊搞鬼!不管你想要在焕儿米糊里放什么,你现在说不清楚,便由不得旁人猜测你要作恶!”
姜祈最后发落,“你们从今天起,送往郊外那小宅子去,关禁闭,节衣缩食的反省,看看你能扛上几天日子,能不能想出什么理由,好解释今晚所做的事,你们要是想不出来说不明白,就在那想一辈子吧!”
连如意听着老爷的发落,看着兆惠儿和范婆子被人架着拉走了,那兆惠儿临走前,还是一句话都在不说,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女儿。
再看角落的拂丫头,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母亲被拖走,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场闹剧结束,整个家宅,如同烈火被冷水泼熄,令人窒息的烟气仍在弥漫,只有姜拂身心舒畅。
因为姜祁头上的情绪进度条已经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