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但问无妨,只要是小的知道的,那就都不是什么秘密,真若是不能说不让说的,小的也没机会知道不是。”店小二放下抹布回道。
“小哥言之有理,我其实就是好奇这金河县为何如此繁荣,街上没有一个乞丐,甚至没有一个‘穷人’,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家家装饰的富丽堂皇,县令究竟是如何治理的?百姓们又是如何谋生的呢?”盘洛问道。
店小二直起腰身,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叹了口气后娓娓道来:“这里叫金河县,就是因那城外山脚下蜿蜒而过的河水得名,那河床里有金沙,河岸上有金豆,方圆八百里前来淘金者络绎不绝,所以这县城也就跟着发达了起来。
大家都想挖到大金块一夜暴富,导致田地荒芜没人耕种,家禽绝迹没人饲养,县城内外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要依靠往来的商贩供应,使得这里的物价与日俱增,生活成本居高不下。
你们看不到乞丐,那是因为他们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其他县城,另一个是这里的牢房,因为县衙有令,不得乞讨为生——影响县城观瞻和城内居民的幸福感。
你看那商铺装修考究,是因为如果被执法者认定有碍观瞻就得接受罚款,衣着华丽的居民也是同理,不管你是什么职业,穿着破旧也会被罚款。
整个金河县城单是负责罚款的税务官就有两千余人,各种奇葩的条例让你防不胜防,没吃过几次亏,根本记不住,加之隔三差五就会有新的罚款条例出台,更是让大家频频中招。”
“我们刚进城的时候,让我们交什么道路养护费,马和人还要分开交两份,马骑的快了要交超速罚款,多坐一个人要交超员罚款,我们一走一过而已,这不就是雁过拔毛吗?”
李岳桥忍不住抱怨道——毕竟自从到了异界之后从没有过这般经历,所以很不适应。
店小二用一副很职业的微笑看着李岳桥道:“客官啊!幸好你只是路过,依着您的脾气,要是在这里长住久居,非得被那些更奇葩的罚款条例气炸了不可。”
“还有更离谱的?”李岳桥问道。
店小二掰着手指头道:“我给客官您随便说上几个,您就当听笑话了。那些在城外金河道淘金的,只要你今天开工了,不论有没有收获,先把50文的采矿税交了,一旦有收获,就需要交收入所得税,大概占你收入的一半,而且你采到的金沙和金豆必须卖给官府的黄金收购站,固定价收购,一旦发现私自交易或者夹带出城,将会没收全部所得,还得坐牢。
登记在册的金河县原住民,不种地的,要交土地资源浪费税,如果耕种,就得交土地租赁税。
不饲养家禽的,要交失职税,养家禽的,要交瘟疫检测税。
本地户口,不生孩子的要交误国税,生孩子的要交国家负担税。
外来采矿经商的,每天都要交流动人口税,外来人员管理税。
租房的要交土地资源占用税,买房的要交房屋购置税和房产增值税,还有装修污染税。”
店小二正说的兴起,被李岳桥抬手示意打断。
“这他妈是人立的法吗?还让不让人活了?如此苛刻的税法条文,就没有老百姓抗议造反吗?”李岳桥气哼哼的问道。
店小二苦笑着回道:“客官啊!大家都是个人顾个人,全想着捞一把大的就远走高飞,只要还有剩余,就没人愿意当那只出头鸟,这年头,你即便为了大家的利益强出头,也未必能落下什么好。
而且这周边老百姓的骨子里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顺民意识,只要还有口饭吃,就轻易不会造反闹事的。
加之这里盛传佛教,主张来世报,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这一世的苦果,皆是上一世的因结。
而只有这一世做了认命的乖顺之民,下一世才会得到善报福报。
大家辛苦劳作得来的收益,被官府的税收收去一半,罚款罚走一些,高昂的基本生活保障又消耗掉一部分,最后仅存的剩余还都投进了能说会道的功德箱,留给自己的除了一穷二白的家徒四壁,就剩下丰富的精神世界和梦里边奢华的来世福报了。”
“这小小的一座县城,单是负责收税罚款的就两千多人,若不是产点黄金,还真养不起他们呢。”盘洛感叹道。
李岳桥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这帮吸血鬼,人不报,天报,天不报,我来报。”
这时窗外的街道上马的嘶鸣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混作一团,好不嘈杂。
众人纷纷靠近窗边向外张望——但见一群裹着白头巾,手提砍刀,脸颊上画着一只火把的人正在街上肆意砍杀抢掠。
“李岳桥,你的嘴真臭啊!说什么来什么。”绳琪说道。
“报也不能无差别的报吧!”李岳桥说着三纵两跃冲下楼去。
“哼,凡胎肉体。”绳琪不屑的白了一眼李岳桥的背影后,一个侧翻从二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鬼秀才,照顾好若熙。”盘洛言毕弹出紫光剑,也跟着冲下楼去。
“鬼,鬼在哪?”店小二前后左右一通找,也没见除了顾若熙之外的第二个人。
这时鬼秀才调皮的拍了一下店小二的屁股,吓得店小二哇呀一声跑下了楼。
顾若熙双手捂着脸畏缩在桌边道:“我们是朋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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