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贝坎古城的东方县令,指派衙门里的捕头带着四名捕快和自家府里的两名丫鬟,一起随着顾若熙的马车来到了北城门外的明觉寺,这种出行规格,比他自己都隆重。
明觉寺本来不大,怎奈何贝坎古城的福利政策越来越好,远近驰名,导致往这里移居的人越来越多,随着人丁的兴旺,信徒也跟着水涨船高,加之大家没有赋税,生活盈余宽裕,寺庙的功德箱满满登登,随后扩建了寺院,金装了佛像,条件好了,级别升了,也就请得动高僧前来讲经了。
有高僧常来讲经说法,知名度就更高了,善男信女们更是趋之若鹜,供奉的香火钱自然也就更多了,良性循环。
扩建后的明觉寺虽然很大,可中院里还是站不下那么多的信徒,导致寺庙里的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若不是担心对佛主不敬,大家都会爬到房顶上,还有很多堵在寺庙外的信徒,只能就地打坐,闭上眼睛感受佛法无边了。
寺院中间垒了一个丈余高的禅台,台上盘坐着一个端庄严肃的佛者,其右腿弯度较大,左腿曲于右腿之内,佛者头上戴着一顶金制的毗卢帽,眼如龙珠,颧骨突出,双耳垂肩,右手做说法印状。
虽然听经者接踵摩肩,禅台下寸步难移,但顾若熙却得以坐在偏殿之内的窗口处聆听——不论哪朝哪代,不论盛世乱世,不论何时何地,总有人在行驶特殊的权利,享受有别于众的福利。
据寺内主持说,这位讲经的佛陀是佛教里密宗分支的得道高僧——谓之欢喜佛。
三个时辰里,佛陀分别讲了《摩诃般若波罗密经》、《心经》和《华严经》中的一些内容。
虽然顾若熙听的云里雾里,但却始终表现的饶有兴致,她站在偏殿的窗口处翘首仰望佛陀,三分认真,七分崇拜。
讲经完毕之后,寺中的僧侣送别了万余香客,请佛陀落下禅台,到后院休息。
借着自己的特殊身份,顾若熙有幸在寺中方丈的引荐下,单独来到后院佛陀的休息室,向其请教佛法的真谛,解惑心中的迷惘。
方丈等人完成了引荐工作后,便纷纷退出了佛陀的休息室,房间里只剩下佛陀和顾若熙两个人。
欢喜佛走到蒲团跟前,缓缓盘膝坐下。
顾若熙托起长裙在其对面跪下,就在她跪下的一瞬间,只见欢喜佛随手一挥,一张蒲团直接飞到了她的膝下。
“佛陀讲经数个时辰,想必甚是辛苦,弟子本不该前来相扰,只是心中疑惑甚多难求一解,唯恐今生无缘再遇佛陀,所以还请佛陀理解弟子的苦楚。”顾若熙道。
“如是禅修本意,解救众生苦疾,生灵困于沉沦,修为有何意义。”欢喜佛说道。
“人终究会死,又何必生?终究要老,又何必年轻?若生死一场,本就虚空,又何必徒增疾病灾祸在其中?”顾若熙问道。
欢喜佛陀略一思忖后正色回道:“不是所有的生灵,都有机会做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在人世间走上一遭。
遇到苦难的人生,不要觉得是在忍受,遇到富贵的人生,也不要觉得是在享受,生而为人,不过是一场体验之旅,喜怒哀乐,恩怨情仇,有所经历,才能有所感悟,悟有所得,才不枉此生。”
“多谢佛陀点拨,只是弟子愚钝,有些似懂非懂,枉费了佛陀的一番苦心。”顾若熙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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