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刚在萧辰那里吃了暗亏的赵真,一脸暴怒的走进了大厅。
二皇子赵真当即眉头一皱,道:
“看你这模样,看来是没讨到好处啊!”
赵羽坑害萧辰的计策,其实还是赵真前几日提起的,赵羽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结果却被萧辰害得罚俸六个月,还要抄二十遍《礼记》。
“二哥,这个萧憨子必须死,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赵羽咬牙切齿地道。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种小打小闹根本没必要,若真要他死,有的是办法。”
赵真气定神闲,眼神锐利而满是精光:“他毕竟是秦王府世子,父皇又念旧情,所以想要除了这个憨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秦王府彻底无法翻身。”
“二哥,你有法子?”
赵羽当即激动起来,期盼道。
“大周和北真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了,今日北真秘密派来使臣,想让我劝父皇议和,但以父皇的性子,此事断然不可。”
“不过嘛,如果这满朝文武都支持议和的话,就算是父皇也无法拒绝。”
赵真淡淡一笑,颇有点运筹帷幄的气度:“明日早朝,徐首辅会率先提议议和一事,届时群臣响应,你我在跪求一番,此事必成。”
“一旦两国议和,战争停歇,那所谓的秦王也就没了价值,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死绝了,只剩下一根憨子的秦王府呢?”
“妙!妙!二哥,此计绝妙啊!”
赵羽放声大笑,仿佛已然看到了明日朝堂之上,周帝被迫议和,秦王府就此一蹶不振的场面。
次日,早朝。
皇极殿上,晨曦微露,群臣肃立。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御前太监刘海高声喊道。
龙椅上,周帝双眼微眯,背靠在椅背之上,略显疲惫。
估摸着昨晚上,贵妃肯定给太和帝上强度了,不然太和帝不至于这么萎靡。
站在殿下的萧辰,心里坏坏地猜测。
正这时,却见内阁首辅徐长鸿在微微扫过一眼二皇子赵真之后,手持玉笏,缓步出列。
他声音恭敬却透着几分谄媚:
“陛下,我大周与北真战事已持续三年,国库空虚,粮草吃紧,百姓疲敝。”
“臣以为,当以社稷为重,与北真议和,暂息兵戈。”
六年前,先帝天保帝因身缠重病,导致皇权旁落,引发内乱。
后北真借机南下,一路攻城略地,逼得大周不断南迁。
也就是在那一年,秦王萧凌,带着还是皇子的周帝一路从旧京都逃至金陵,并重新建立政权,登基称帝。
同年,萧凌先是铲除异己,替周帝稳固皇权,后又带兵北上,历经五年血战,收复大周三分之一失地。
如今正是第六年,北真和大周于北境之地的逐鹿山一带鏖战已有五个多月。
双方各不退让,折损将士无数。
萧辰的父亲萧凌,两个兄长以及整个镇北军,正是在逐鹿山一战中战死的。
如今丢失的城池还未收复,死去将士的鲜血还未冷却,但这朝堂之上的内阁首辅大人徐长鸿却突然提起了议和之事。
这让龙椅上的周帝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股戾气忽然涌上心头。
可让周帝眉头更加紧锁的是,这满皇极殿的大臣居然有大半在此时选择了附和。
户部尚书刘文焕立刻上前,满脸忧国忧民之色:
“徐阁老所言极是!北真虽蛮夷,但兵锋正盛,若再战下去,恐伤国本啊!”
兵部尚书陈德安也连忙拱手:
“陛下,北真已遣使递话,愿以边境三城为条件,与我大周休战。”
“此乃天赐良机,若错过,恐生变数!”
群臣纷纷点头,仿佛议和已成定局。
周帝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然是雷霆震怒。
特别是兵部尚书陈德安的话,北真派遣使臣递话,但他这个皇帝却是在朝堂之上才知情。
一般来说,这等重要事情理应立刻上呈御书房,再不济也应该是立刻提交内阁,由内阁审核后,送给皇帝批阅。
但现在,显然是有人蒙蔽了圣听。
周帝的目光不由得变得犀利,一一扫过包括徐长鸿这位内阁首辅在内的三位内阁大臣。
“父皇!儿臣也以为议和之事迫在眉睫,且于我大周利大于弊,理应答应才是。”
正这时,二皇子赵真开口了:
“大周历经五年血战,早已无法继续支撑战役,若再强行硬撑,怕是会令百姓陷入更大的水生活热之中啊!”
“放屁!”
一声怒喝在赵真话音落下的刹那炸响,震得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一般早朝,萧辰极少说话,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站出来。
徐长鸿的议和提议,是在彻底断绝秦王府的根基。
因为一旦议和,战争停歇,那么大周就不再需要秦王,不再需要镇北军。
届时,先不说是否能为秦王报仇,就连秦王府恐怕也会一蹶不振。
毕竟眼下的秦王府,除去萧辰一个独苗之外,也只有留守在逐鹿山战场上的三万镇北军和萧辰的母亲了。
议和,秦王府必将彻底没落,甚至是泯灭!
众人回头,只见萧辰大步跨出,先是跟赵真行了一礼:“二殿下,你别紧张,我骂的是徐阁老!”
“……”
赵真脸色阴沉如水,我一个皇子需要对你紧张吗?
“岳父大人,我要弹劾徐阁老!”
“我爹还活着的就时常告诫我说,大周尚有大半国土没有收回,若有朝一日有人胆敢议和,那就是卖国贼!”
“徐老匹夫刚才是说要议和吧?岳父大人,快把他抓起来,他一定就是北真的奸细。”
一个世子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当朝内阁首辅是敌国奸细,此举不仅惊骇,更是荒唐。
可检举的人是萧憨子,群臣顿时又觉得有些合理了。
“萧世子,刚才二殿下也赞同议和,难道他也是北真奸细吗?他可是皇子啊!”
徐长鸿脸色一沉,怒斥道。
“哦?二殿下也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萧辰一怔,狐疑地望了赵真几眼,见他没有开口,便又回过头瞪着徐长鸿道:
“放屁!二殿下肯定没说,我就在朝堂上呢,他要说了,我怎么会没听到?”
“……”
徐长鸿顿时郁闷,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他愤然道:“刚才户部尚书、兵部尚书也说了,你难道也没听到吗?”
“这个老匹夫,居然拉老子下水!”
户部尚书当即心里破口大骂,对面的可是萧憨子,一旦被缠上,那会头痛死的。
兵部尚书同样脸色一沉,目光阴厉的扫了一眼徐长鸿。
徐长鸿顿时心头一跳,暗道糟了,自己怎么被这憨子气糊涂了,无端端地去得罪了两大尚书。
“刘尚书,陈尚书,你们也说了议和吗?”
萧辰一脸不信,但他那张脸上却满是狰狞和恐吓的表情,硬是吓得两大尚书半天不敢回答。
毕竟前两天萧辰暴揍两大皇子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朝野,两大尚书可不想吃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