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二皇子赵真举办的诗会在京都内城的洛水湖畔举行。
萧辰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奈何有人存心想要看他出丑,所以赵羽一大早便亲自前来秦王府邀请。
为此,萧辰还趁机从赵羽那里要了一百两银子的“出场费”。
“该死的萧憨子,真把老子当傻子了!就你那狗屁不通的诗词学问,居然还敢跟我要银子才肯去诗会?”
“要不是二哥再三叮嘱,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金丝楠的木马车中,赵羽一面恶狠狠地生闷气,一面死死盯着一口气吃了十个大肉包的萧辰,火气噌噌地往上涨。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了洛水湖畔。
萧辰撩开车帘,当即就听到了阵阵丝竹之声。
赵羽先一步跳下马车,转身笑道:"萧辰,你可是二哥最看重的贵客,今日可要好好表现,莫要辜负本殿下的亲自相邀啊。"
"殿下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萧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赵羽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就你这废物,等会看你怎么出丑。
湖畔凉亭,早已宾客云集。
白玉石桌旁,才子们挥毫泼墨,贵女们执扇轻笑。
远处亭台中,几位须发皆白的大儒正在品评诗作,就连一些当朝大臣也身在其中。
大周向来崇尚诗词,因此每年诗会都会大张旗鼓地操办。
像是二皇子赵真举办的这场诗会,已经连续五年,名声大噪。
只不过当萧辰走近的时候,现场忽然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不少才子佳人掩嘴偷笑,投来了轻蔑或好奇的目光。
"那不是萧憨子吗?他居然也来了?"
"真是马不知脸长,人不知自丑,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也该来此盛会丢人现眼?"
"实在有趣,也不知道哪位人才请来的萧憨子,看来此次诗会有好戏看了。"
“……”
窃窃私语如蚊蝇般嗡嗡作响,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世子萧辰是个憨子,不识四书五经,更不会吟诗作对,比之一般孩童都要不如。
萧辰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摆放着珍馐美味的紫檀长案,自顾自地斟了杯酒。
"萧憨子,你是不是真傻?"
一道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赵星澜一袭月白襦裙,执着一柄泥金团扇,看似随意地站在他身侧,实则压低声音道:"这里是诗会,你来做什么?我那三哥带你过来,分明是想要看你出丑啊!"
萧辰捻起一块芙蓉酥,漫不经心道:
"这个点心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
"你!"赵星澜气得跺脚:你等着被我二哥和三哥羞辱吧,哼,我不管你了。"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只见二皇子赵真手持一卷宣纸,在众人簇拥下走来。
他今日穿着靛青色锦袍,腰间玉带流光,端得是风度翩翩。
"诸位,今日以'春江'为题,不如请我们萧世子也赐教一首?"
赵真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刺。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掩嘴偷笑,滑稽地看着萧辰。
也有胆大地不禁跟着起哄:
“对啊,萧辰你可是我大周唯一异性王的后人,理应做一首应应景才是!”
“嗨,这位兄台有所不知道吧?世子只会动手,不会动脑啊!”
“哈哈,堂堂世子殿下,该不会真的不敢作诗吧?”
“……”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憨子出丑,就连那些坐得稍远一些的大儒和朝中大臣,也是一个个乐见其成。
唯独赵星澜,多少有点儿生气,但一想到刚才萧辰的不识好歹,就自顾自地嘟哝道:
“活该!让你不识好人心。”
“没兴趣。”
这时,萧辰终于吃完了手里的点心,这才漫不经心地回答。
哄笑声立刻炸开,一位身着褐色儒袍的老者摇头叹道:
"朽木不可雕也。"
"萧世子莫非是胸无点墨?"
一位贵女以扇掩面,眼中满是讥诮。
赵星澜攥紧了团扇,正要开口,赵羽却抢先道:
"诸位莫要为难他了,毕竟他前几日才再次被国子监除名而已。"
赵羽奸笑,故意扭曲事实。
“你赶紧跟我回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一旁,赵星澜忍不住扯了扯萧辰的一脚,一脸的焦急。
"谁说我不善诗词?"
萧辰抬起头,一面憨笑,一面偷偷摸了一把赵星澜的玉手。
赵星澜下意识地就要暴揍萧辰,可她刚抬手,下一秒就僵在了半空,因为她听到萧辰无比嚣张的道:
“我只是觉得你们刚才做的那些诗词……根本就是不通狗屁,所以懒得做而已。”
满座哗然!
下一秒,在场诸多才子、大儒纷纷怒斥:
"狂妄!竟敢如此看不起我等?"
"你算什么东西!有本事你拿一首诗出来啊?你怕是连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简直岂有此理,一个憨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正当我大周无人吗?"
“……”
群情激奋,大有要一股脑冲上去,活撕了萧辰的架势。
赵真心里狂喜,这憨子真是没头脑,居然为了不作诗去得罪全场的文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萧辰,你还不赶紧立刻跟大家道歉?"
“此等狂言狂语,简直有辱你萧家脸面!”
赵真立刻厉声训斥萧辰,却不想萧辰压连他也不给面子,昂着头,一脸倔强地道:
“凭啥?他们做的诗本来就不通狗屁啊!”
“是狗屁不通,你到底识不识字?”
萧辰连续两次说错成语,赵羽终于忍不住纠正道。
可他话音刚落,四周众人便立刻朝他丢来了鄙夷和轻视的目光。
“糟了!又被这憨子害了,这下得罪人了。”
赵羽心头一颤,面色僵硬,心里暗骂萧辰这个浑蛋,居然又挖坑给自己跳。
“喏,三皇子也是这么说的。”
萧辰杀人诛心地补了一刀,赵羽顿时炸毛,呵斥道:
“萧憨子,我那是纠正你用错了成语,何时赞同你的看法了?”
“你要真有本事,就跟二哥比一场,看看到底谁的诗狗屁不通。
萧辰嗤笑一声:"不比,我还没吃饱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无知狂妄之辈,二殿下您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下才是!”
“对!竟敢如此看不起我等,必然让他知道什么才是诗!”
“二殿下,还请您主持公道,必须让这萧憨子向我们所有人道歉。”
“……”
这一幕,赵真着实有些狂喜和意外。
这萧憨子,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萧辰,你听到了?众怒难犯,你还是乖乖答应吧!”
赵真气定神闲地道。
“我的诗可是很宝贵的,做一首就少一首,二殿下要是真想跟我比试,那得加个赌注。”
“谁若是赢了,输的那方就要给赢的那方十万两,你敢吗?”
十万两!
现场众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十万可是无数普通百姓穷其一生都赚不到的银子。
就以京都百姓为例,一家三口每月耗费也就一到三两,可见这十万两有多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