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透过半开的教室窗户涌进来,林小满趴在课桌上发呆。自从那次仓库谈心后,她和陆川虽恢复了往来,但每次想起自己无端的醋意,耳尖仍会泛起红晕。此刻她望着草稿纸上无意识画满的小爱心,正懊恼自己的小心思,后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
“听说陆川和苏晴在秘密筹备教师节礼物?”
“可不是嘛!昨天我看见他们在手工店挑材料,说是要给王老师个惊喜。”
林小满握笔的手猛地收紧,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团墨渍。王老师是教了他们三年的语文老师,下个月正是教师节。她回想起最近陆川总说“在忙重要的事”,苏晴抱着文件夹找他时神秘兮兮的模样,原来那些频繁的交流,都是为了准备给老师的惊喜?
放学铃声响起,林小满鬼使神差地跟在陆川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她看着少年拐进巷口的一家手工工作室。透过玻璃橱窗,暖黄的灯光里,陆川正专注地雕刻木质相框,苏晴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往黏土花朵上涂抹颜料。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里,工整地写着“致最温暖的引路人——王老师”。
“你觉得这个樱花色够温柔吗?”苏晴举起黏土花。
陆川歪头打量:“再掺点鹅黄色试试?王老师总说我们像春天的嫩芽,暖色调更合适。”他说话时不自觉地笑,那抹熟悉的笑容让林小满眼眶发烫。
原来自己的猜疑有多可笑,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酸涩委屈的情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敢直面心底的喜欢。她转身想走,却不慎踢翻了脚边的空罐头。刺耳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陆川拉开门时,正看见林小满慌乱逃跑的背影。
“小满!”陆川追了两条街才拦住她,“你怎么在这儿?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他伸手要探她的额头,被林小满慌乱躲开。
“我……我都知道了。”林小满低头揪着衣角,声音比蚊子还小,“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还故意躲着你……”话没说完,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陆川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笨拙地替她擦眼泪:“你呀,总把自己闷在心里。”他无奈又心疼地叹气,“其实早该告诉你的,可苏晴说突然揭秘就没惊喜了……”
“那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林小满抽噎着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陆川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气什么?气你太在乎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飞了某种珍贵的东西。林小满的脸“腾”地烧起来,夕阳的余晖给两人镀上金边,连空气都变得黏腻温柔。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特意起了大早,带着亲手烤的曲奇来到教室。陆川正往课桌上摆放新文具,见她红着脸递来铁盒,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
“给我的?”
“谢、谢你不怪我。”林小满别开脸,“还有……那天在仓库,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陆川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哪一句?是说你最重要,还是说……”他故意停顿,看着林小满的耳朵红成熟透的草莓,才笑着退开,“都算数。”
课间休息时,苏晴抱着一沓资料来找陆川,看见并排而坐的两人,露出了然的笑容:“误会解开了?我就说陆川这个榆木脑袋,连解释都不会。”她把资料往桌上一放,“正好,这个黏土花的配色还得调整,林小满你审美这么好,来帮忙看看?”
林小满有些局促地凑过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上的曲奇盒。陆川忽然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苏晴见状调侃:“哎呦,有人要开启护花模式了?”三个人笑作一团,窗外的蝉鸣都变得轻快起来。
教师节当天,全班同学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摆在讲台上。陆川和苏晴制作的相框里,嵌着全班同学的合照,周围环绕着永不凋谢的黏土花。王老师红着眼眶翻看礼物,林小满偷偷看向身旁的陆川,少年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
“其实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放学路上,陆川突然说。他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手工编织的樱花书签,“这是那天你跑掉后,我连夜做的。本来想等教师节后再给你,现在……”他耳尖泛红,“算是赔罪礼?”
林小满轻轻触碰书签上的银丝,那是她最喜欢的淡粉色。晚风拂过发梢,她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在陆川脸颊上落下一吻。不等少年反应,她已经抱着书签跑远,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洒满月光的街道上。
这场因误会而起的风波,最终成了青春里最动人的序章。此后的日子里,两人的书包上多了同款樱花挂饰,课桌下悄悄交叠的手,都在诉说着比友情更炽热的心意。而那个装满误会与心动的夏天,永远定格在了蝉鸣与夕阳交织的时光里。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