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好比儿子去了警校，老爹参了黑道。
然而，黑道啥都没做，他这个正道的却无力粗蛮行事。
这多少说不过去。
姜诩给叶大、叶凡倒着茶，声音平静。
“你或许还在想着我是什么妖吧？”他笑道。
叶凡顿了顿，仔细扫了眼姜诩道：“你不是大妖化形。”
“不愧是名门弟子，这能看得出……”
“禽兽秉持天性修行，身体气血吐纳浑厚浑浊，已成‘煞’。你身上血气浑厚平和，心神饱满，显然不在此列。正道修士不修煞，邪道人士身上煞弱。但凡能修成煞化为人形的大妖，无一不是身体煞气雄厚。”
“这倒是不错，你看，我等山野俗人，却没这般阅历……”
姜诩一边捧着叶凡，一边询问。
叶凡心头本就有愧，又挣脱不了。
在姜诩这般礼貌客气讲理之下，他知无不言。
姜诩也明白了，在这世界有四大神州。
可这四大部洲，却不是“西游”里的四大部洲。
中胜神州，南澶神州，太阴神州，夷明神州。
其中，中胜神州皆为人类周朝统治。
其余三大神州王国散乱……
用周朝的话来说，就是“化外三百蛮国”。
眼下这地方，就是在南澶神州，以山脉为隔，过了就是中胜神州。
清微宗是中胜神州三大宗门之一。
余下两宗分别是主修金丹道的太玄门和主修飞剑的归元山。
至于清微宗，修的是法剑，不是飞剑。
两者区别在于，清微宗是以祭剑之道为修炼方式，以法剑为媒施展法术。
飞剑则是炼剑为兵，以法驱兵。
至于南澶神州有什么宗门，他不是很清楚。
但宗门昌盛的地方，必然妖怪少，旁门左道邪祟会多。
那更偏向于人与人的争斗。
宗门少的地方，则是妖怪横行，毕竟修士人也少，妖怪当道。
与之相谈，也纠正了一些姜诩先前的认知。
这修炼一途，为何修炼，那是“道”不同。
所谓如何修炼，这是“法”不同。
从古至今，总共只有三元三炼。
下练元精，肉身强横，延年益寿，但神龟虽寿，终有尽时。
中练元气，移山填海，威能好大，但气不能长存，潮起终有潮落。
上练元神，自阴神出，从阳神入，不见诸般奥妙，或能永恒。
清微宗和归元山，练的都是元神。
太玄门练金丹大道，总归是练元气。
姜诩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为何东胜神州没有佛门？”
“曾经有，七百年内三次灭佛，佛门已衰微，不在大门大派此列。”
“这怎么回事？为何要灭佛？莫不是宗门之争？”
“非也，乃是大道之辨。”
数百年前，战乱结束，人类朝廷刚刚建立。
中胜修士讲究天人自然，与民生息。
但佛门却讲究自上而下一切皆有序。
当时展开了佛道之辩。
结果道门输了，朝廷便说佛门妖言，以此灭佛。
“那道门岂不是定为国教？”
“国教？输了佛门，有何资格称为国教？道门也被鄙夷打压。”
只是碍于本土修士大道与朝廷要走的大道想和，所以道门只是被打压。
佛门就惨了，各种清查，数不清的藏污纳垢统统被掀开。
那时候，诸多僧侣要么还俗，要么隐居，要么离开中胜神州。
其中最惨的是佛门三大宗里的欢喜密宗，净土言宗，金刚宗。
“欢喜密宗的修炼之法，与邪魔外道无异。”
“也因如此，当初佛道之辩，佛门能压道门。”
“道门中大体都以清秀养正为主，不执著。”
“这修炼起来，速度快不了，也容易受到干扰。”
“且这些欢喜妖僧，长期压榨民脂民膏，便是同为佛门也看不惯。”
“净土言宗则太容易号召、太容易蛊惑。”
“金刚宗修士个体实力太强，不受拘束，不听号令。”
“且前朝末期，刺客截杀横行，其中有诸多都是金刚宗参与。”
换而言之，一条最大蛀虫，一个最大邪教，一个最大刺头。
道门虽然也有高人，可道门高人境界越高，越不理俗事。
有茶，有爹，沙发舒服，谈话之人温和，且言语透着不俗，与似乡野村夫截然不同，这客厅内白色微微泛黄的墙壁、移动窗格打开外面风景，屋内有微风，风也刚刚好，不冷不热，不干不湿，味道清新怡然……
不知不觉，叶凡也放下戒心聊开了。
于是，在姜诩讲了自己的吐纳与观想修炼，向其讨教时，他也滔滔不绝起来。
等回过神，发现泄漏了宗门之秘时已经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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