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益海害怕他陷进去,不得不扶着他的胳膊。
赵老板单脚试探的踩了一会儿后,又慢慢的站上第二只脚。
整个过程中,张景白都绷着一张脸看向赵老板。
没有制止,也没有阻拦。
“老板!咱们不能确定沼泽地的范围有多大,如今还是采取更为安全的方式比较好!”
孙益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赵老板不愿意听他啰嗦,他站在铺了一层厚厚树枝的沼泽上,忍不住微微挪动脚步。
“我就是试试这办法行不行,要是没问题,咱们就在沼泽上面铺出一条路来!”
听着赵老板异想天开的提议,孙益海的脸色发苦。
这位老板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快到目的地了,反倒开始胡乱指挥起来!
“啊!”
赵老板的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身形快速的往下陷,只几秒钟过去,他的双腿就已经陷入软烂的泥巴里。
由于先前在沼泽上铺的一层树枝阻碍,赵老板陷的不算太深。
但沉重湿润的污泥。还在不断吞噬着赵老板的身躯。
赵老板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说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哆嗦。
“你们快把我拉出去!”
孙益海面露焦急,连忙招呼着身边的几个队员,他们一人抓着赵老板的一只手臂,齐心协力的把他往外面拽。
由于力气太大,赵老板被拽的胳膊几乎脱臼,他面色痛苦,嘴里哎哟哎哟的叫着,却不敢叫停。
眼看着赵老板的脚裸已经被拽了出来,孙益海面露喜色,招呼着自己的队员再加把力。
可我却看到赵老板的脸越来越白,眼睛下面甚至有点发青。
我连忙上前几步,伸手拽住孙益海不断发力的胳膊。
“孙队长先不要那么急!”
听到我的话后,孙益海沉不住气的瞪过来。
“不着急?!这可是沼泽啊!趁着老板现在陷的比较浅,我们几个就能把他拉上来,要再耽误一会儿,老板可就要没命了!”
说着,孙益海还要用力。
我无语的看着他,转头一把拽过赵老板的领子,指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大声质问孙益海。
“你的好老板都要被你给弄死了!再被你们这么拔下去,先出来的是他的胳膊。还是他整个人,可就不一定了!”
或许是我说的场景过于恐怖,那几个过来帮忙的探险队员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们纠结的看着沼泽中的赵老板,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人敢擅自动手了。
孙益海此时也注意到了赵老板的不对劲。
他看了看赵老板难看至极的面色,又看了看他陷在沼泽里的双脚。脸上露出了迷惑又想不通的神情。
“不对劲啊!”孙益海挠了挠头。
他蹲下身,在赵老板的双脚旁边,用手使劲的挖了几块淤泥出来。
孙益海不顾手上的淤泥,他低头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后,用一种纳闷的神情转头看向我。
“李大师,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这片沼泽里的淤泥,跟普通的沼泽没有区别,可老板却怎么也出不来!”
孙益海着急的抓耳挠腮,他着急的不仅是赵老板没有给他结的尾款,还有赵老板的身份。
如果对方在此次行动中没了命,孙益海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没等我去查看此地的异常,身后的一个队员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你们看!老板还在不断的往下陷!”
众人闻声看去。
淤泥已经蔓延到了赵老板的小腿位置。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平躺在地上,却也无法阻止吃人的沼泽地。
赵老板心慌的不行。
但他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最不能慌的就是他自己。
赵老板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方面我可以算是一窍不通,还要靠队伍里最有经验的孙益海。
赵老板的表情越发绝望。
孙益海蹲在他身边,检查了半天沼泽地里的淤泥,也没检查出个结果。
最后,孙益海提出了个最笨的办法。
既然赵老板无法被强行拔出来,那么只能在他脚便慢慢的挖泥了。
赵老板听到孙益海的办法后,脸色更加灰败,他哆嗦着嘴唇,似乎想要抗议。
却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我看着赵老板不同寻常的反应,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老板,你身体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弯下腰,手按在赵老板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颗极速跳动的心脏,稍微松了口气。
赵老板对我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沼泽里头似乎有东西在拽着我的脚,那东西一直把我往下面拖!”
他眼中充斥着惊恐的情绪,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大师,李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相信你能行的!”
我无奈的看着赵老板。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再怎么样,野外生存这块我也不清楚啊。
在赵老板苦苦哀求的目光下,我无奈答应帮他查看一番。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赵老板剩下淤泥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皱着眉转头看去。
张景白顶着副死人脸,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他的手劲很大,我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就放弃了。
“你干什么?我这是在救人!”
我的语气极为不耐烦。
张景白突然揉了揉鼻子,他不顾我越来越难听的话,突然朝我伸手。
我被吓了一跳。
以为张景白要露出他的真面目,直接对我动手了。
我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剥皮刀。
还没等我把刀抽出来,张景白就收回了手,在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朵淡紫色的花朵。
这花不过食指大小,单层的花瓣外形看着有点像叶子,如果不是其中明显的花心,外观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花。
我抖落了两下外套。
这花应该是赶路的时候不小心沾到身上的。
虽然有张景白在前面开路,但一些不碍事的植物,他不会特意去清理。
张景白用一种我看不明白的凝重神色,盯着手里这朵不起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