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盯着碎纸屑,表情纠结万分。
他想着家族里流传下来的规矩,又想到生死不明的儿子,咬了咬牙做出决定。
“好!我带你进去找我儿子,大不了之后我向祖宗赔罪!”
我稀奇地看着赵老板的反应。
这家伙看着年轻,思想却如此老旧。
只有我爷爷那辈的老人,才会满口说着祖宗规矩。
啧啧,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大了。
心中胡乱猜测着,我跟在赵老板的身后进了赵家老宅。
跨过门槛时,我明显地感受到后背一凉。
下意识转头看去,身后空空如也。
司机调转车头,将来时的车开到了空地。
赵老板疑惑我没有跟上去,满脸紧张的到处看。
“怎么了?李小兄弟这是有线索了?!”
对上他期盼的目光,我摇了摇头。
“你家老宅的风水不错,只是这门上的牌匾,为何没有题字?”
赵家祖宅的风水格局非常明显。
是经典的金蟾吐珠,此乃上上乘的风水格局。
在风水书中还有后半句——蟾宫折桂。
我抬头看着老宅的木质房梁,心中盘算着地形位置。
赵家祖宅居于中央,四周山水起伏连绵不绝。
从上空看,应该能隐隐看出金蟾的形状。
此等金蟾吐珠的风水,会使家族人丁兴旺,福禄双全。
看看赵老板如今的公司规模就知道了。
当初给他们家定祖宅之地的人,颇有几分修行。
赵老板看我对宅子感兴趣,介绍了两句。
“我们赵家在元城,少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从我曾祖那位开始……”
他滔滔不绝,挑了些能说的祖宗功绩告诉我。
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我和赵老板走到了前院。
看着院子的西北角,我掏出背包里的罗盘。
赵老板看到我的架势也闭上了嘴,双眼发光的盯着我用罗盘测算。
罗盘上面充斥着岁月的痕迹,看着老旧的很,在我手中却非常灵活。
风水这方面我不是专家。
但基础的风水知识,拜爷爷所赐,我还是能运用自如的。
找准方位,我面带笑容的指着北面。
“赵老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方向应该有你赵家的祖坟吧?”
赵老板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瞪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了指手中的罗盘。
赵老板惊叹连连,叹息着感慨道,“我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请过风水师来老宅,他都没有第一眼看出我家祖坟的位置……”
说着,赵老板朝我拱了拱手,言语间带了两分恭维。
“李小兄弟真是年少英杰,本事不小啊!”
我被他夸张的话,搞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看了眼手中罗盘。
“我们还是尽快找人吧。”
赵老板还以为我要用罗盘定位。
“要不要拿些我儿子的贴身之物?宅子里还有他小时候的玩具。”
我摇了摇头。
没想到赵老板还挺懂这方面的。
可惜,我今天采取的寻人方式,可不像那些江湖术士一般。
“不用,有赵老板这个直系血亲在,就是最好的引子了。”
赵老板似乎想差了,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不管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掏出准备好的寻踪符纸,上面用小篆写了个精巧的寻字。
“去!”
口中念咒,眼底闪过金光。
手中黄符便如一道闪电,瞬间飞到赵老板胸前。
他愣愣的看着我的操作,动也不敢动。
我伸出剑指,点住他被符纸贴上的胸口。
“赵老板感受到什么了吗?”
赵老板眼神闪烁,表情变化很快,最终定格在一个惊恐神色。
“我,我好像感觉到我儿子的所在之地了!”
他惊喜的看着我,不由自主的朝着西北方走去。
我笑道,“那就麻烦赵老板引路了。”
赵老板脉动着有些僵硬的步伐,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走着。
我跟在他的身后,周围景色从明朗到黑暗。
赵家祖宅平日里没有人常住。
只有几个保养宅子的佣人,平日里没多少人气。
即便这里风水势头大好,再加上祖坟镇着,也难免汇聚了一些比其他地方多的阴气。
好在,当初设计这个宅子的人,除了风水之外,还懂些镇邪的功夫。
除了为赵家老宅选了个好风水地。
那人还在房梁,及一些门柱上刻了简单的驱邪镇煞符文。
虽然时间长了用处不大,但驱逐一些孤魂野鬼足够。
我与赵老板走到西南角的一处小花园。
这是个单独的院子,里头的花草被照顾得很好,就连斑驳的墙砖也被人清理的焕然一新。
看来赵老板为了养护祖宅,花费不少啊。
这种几百年前传下来的屋子,不用大精力维护休整,几个春秋下来就会破败。
我扫过小院里的景色,将眼神定在阴气最为浓重之处。
“赵老板,不用往前走了。”
我伸手拦住赵老板,瞧见他有些难看的脸色。
赵老板虽然在前方领路,但路线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我用的寻踪符箓,不是传统的符。
而是根据民间叫魂之术衍生出来的创新。
比起老派的寻人之法,这种方式要更为迅速。
而且定位极其准确。
原理如魂魄离体之人的回魂。
冥冥中在两个有血缘的人之间设下牵引,让赵老板能够感应到我自己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赵老板声音颤抖的看向院落西北角。
那个小角落里有明显被人动土的痕迹。
周围的花草被搞得破烂不堪,空出一块地来,上头什么都没有。
我略过赵老板,蹲在那处空地旁边,伸手摸了摸泥土。
有点湿润。
回忆了下这几日的天气,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面色发白的赵老板。
“你儿子应该在这下面,找工具开始挖吧。”
赵老板听了我的话后,浑身一颤,面露悲伤不愤之色。
虽然凭借感应,他已经有了猜测。
但从我口中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赵老板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赵老板颤抖的肩膀,示意他节哀。
我不善于安慰人,只能尽量为他找出幕后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