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才慌里慌张的跑进门。
刚一见到我和赵老板,就给我们行了个大礼。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赵有才脸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东西。
赵老板不满的瞪着他,“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
我走到赵有才身前,看着他不断发抖的双膝。
向他递过一只手。
赵有才目露感激的搭上我的手,一股冰冷顺着他的手掌传来。
我等对方站稳了才收回手。
感受着刚才那股不详的气息,表情严肃的问他。
“发生什么事了?”
赵有才慌里慌张,他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壶茶,给自己倒了杯喝下。
这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让我回去一趟,可我刚走到门口,就……”
他吞吞吐吐。
赵老板不耐烦的命令道,“看见什么赶紧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赵有才被训的点头哈腰,半点不敢回嘴。
他回忆起那幅场景,表情惊恐。
“我看见……秀秀抱着我儿子的脑袋站在门口!”
“当时我电话还没挂断,我老婆还在跟我通电话!”
“大师!李大师你要救救我呀!我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他求助的看向我。
一个大老爷们,害怕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别看赵有才这人游手好闲,却是小辈当中少有成家的人。
明白了前因后果,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近几日有血光之灾,没有事不要擅自出门?更别说是远门了!”
先前因为一点善念,我随口提点了赵有才一句。
听与不听都是他的事。
但给我找麻烦,就别怪我骂他了。
赵有才低着个脑袋,诚惶诚恐的被我训斥。
赵老板也是一脸晦气。
“家里那几个疯子的事还没解决,你就给我惹麻烦!赵有才,等这件事解决,你就给我滚回家去,不用再来了!”
赵有才如遭雷击,他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没能开口求饶。
对现在的赵有才来说,保住命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被门口那诡异的场景,给吓破了胆子。
赵有才遇到的诡异事件没头没尾。
我无奈,只能用出简单的掐算之法。
卜卦方面,我的才能被爷爷夸过。
只不过,我家传承剥皮门将,卜卦只是锦上添花,爷爷从不让我深入研究其他手艺。
快速掐算了几轮,我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
转身看向处于黑暗中,仿佛一只沉睡巨兽的老旧房屋。
我忍不住冷下了脸。
赵老板很会察言观色,他忐忑不安道,“里面的棺材出了问题?”
我看了一眼赵老板,示意这不是可以公开说的东西。
赵老板立刻横眉冷对的说了赵有才几句,让他回去等消息。
赵有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面对赵老板急切期盼的眼神,我缓缓开口。
“报应来了。”
赵老板面色一凛,也不知他联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我无心探究赵老板干过什么缺德事,只说出我的判断。
“你有没有想过,你请的那位高人,为你布置下取祖宗气运的阵法,会有什么后果?”
赵老板眼神迷茫,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无奈摇头。
赵老板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得了一个快速增强气运的法子,就迫不及待用在身上。
殊不知,他终究会用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祖宗积德会荫庇子孙,福泽后代,反过来……”
“当你已经没有先人的福德,可以借用,这因果报应,自然会落到与你有关系的人身上!”
“屋子里的阵法,在阵眼上有神兽镇压,再加上五行俱全,化解了大部分的怨煞,剩下的……”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实际上。
如果不是赵家老宅处于风水宝地,再加上,年年都有子孙回来祭祀祖宗。
报应会直接算到赵老板的身上。
赵老板经由我一番解释,终于明白。
他不是捡到天上掉的馅饼,而是预知了自己未来的气运,当下气的不轻。
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
我听到赵老板斥责,他当初找的高人是个骗子云云。
心中无语。
那位术士能用自身所学,布置精巧法阵。
绕过赵老这个直接受益人,将削弱很多的因果加到与他有血缘的人身上。
已经算是个天才了!
要知道,凡是跟气运搭上边的阵法仪式,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如赵老板所期盼的,不付出一点代价,更是痴人说梦!
等中年男人发泄完情绪,我慢悠悠开口。
“今晚我守夜,顺便看看阵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此处解决,赵永才自然不会出事。”
赵老板无所谓的点点头。
他不在乎赵有才如何,正满心惦记着,让我修改弥补阵法。
赵老板为我找了一个偏院,距离供奉祖先的位置很近。
为了晚上守夜,我睡了一个下午。
等到清醒,肚中咕咕叫。
赵老板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饭菜。
我与他迅速吃完,回到供奉祖先的院落。
就看见一整套野外设备摆放在院子中,与古色古香的陈设格格不入。
军绿色的帐篷占据了大半空地,里头有一些简易的生活用品。
我摆弄着赵老板准备的强光手电筒,满意点头。
夕阳逐渐散尽,院落中只剩下几个光源。
赵老板很豪气,他准备的这几个户外灯源,把院子里照的跟白昼一样。
夜间的气温有些凉,赵老板准备了两套冲锋衣。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钻进帐篷。
“赵老板,你不回去休息吗?”
赵老板坐在小板凳上,摇了摇头。
“下午我睡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陪你一起守夜。”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但不在旁边看着,赵老板心中不会踏实的。
我坐到他身边,扯开随身的背包,将可能用上的东西取出来。
赵老板看着我拿出一团朱砂处理过的红线,一个有些老旧的罗盘,还有一叠各种用处的符。
这些符箓,大多数是爷爷在世时我画下的。
少数几张,是爷爷亲手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