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站在研发部中央,白大褂下摆被空调吹得猎猎作响。她的视线扫过面前三十张联名辞职信,指节捏得发白。
“林总监第一天上班,就收到这份大礼?”张姐阴阳怪气地晃着手里的文件,“我们研发部可不是靠裙带关系混日子的地方。”
“啪!”李姐突然将辞职信拍在桌上,“要我们服从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等林菲菲开口,王磊猛地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实验台。玻璃烧杯摔在地上碎成齑粉,腐蚀性液体在地面滋滋作响。
“花瓶就该待在总裁办公室插花!”他冲上前揪住林菲菲的白大褂衣领,“滚出研发部!”
林菲菲后背撞上冰凉的试剂柜,金属柜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强撑着扬起下巴:“我会用实力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勾引顾总?”张姐突然甩来一份文件,纸张边缘划过林菲菲的脸颊,“看看你上个月的考勤记录,全是迟到早退!”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林菲菲看着散落一地的考勤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吵什么?”
低沉的男声如冰水泼进沸油锅。顾祝凡倚在门框上,西装袖扣折射出冷光。他的视线扫过林菲菲凌乱的衣领,瞳孔微微收缩。
“顾总!”张姐立刻换上笑脸,“我们是在帮林总监熟悉工作环境——”
“她的工作环境不需要你们操心。”顾祝凡径直走向林菲菲,扯下自己的领带缠住她流血的手指,“从今天起,林菲菲的考勤由我亲自审批。”
研发部陷入死寂。林菲菲抬头看着顾祝凡紧绷的下颌线,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
深夜的实验室被冷白灯光笼罩,仪器嗡鸣声中,林菲菲对着电脑揉太阳穴。玻璃窗外,暴雨如注。
“林总监还在加班?”周远抱着资料袋走进来,“这是新一批实验数据。”
林菲菲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这个细节让她想起父亲生前布满裂口的手掌。
“谢谢。”她低头继续核对数据,“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开会。”
周远刚离开,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顾祝凡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瓷砖上,在地面晕开深色的圆斑。
“顾总?”林菲菲慌忙起身,“这么晚了——”
“胃药。”他甩给她一个药盒,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别让我再听到你在会议室干呕。”
林菲菲的脸瞬间发烫。她想起上周在例会上突然孕吐,被顾祝凡撞见的场景。
“谢谢。”她接过药盒时,指尖擦过他微凉的手背。
“叩叩。”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周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总监,这份报告需要您签字——”
顾祝凡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他盯着周远放在林菲菲肩头的手,喉结滚动。
“顾总?”周远被盯得发毛,“您也在?”
“出去。”顾祝凡突然开口,语气冷得能结冰,“这里不需要闲杂人等。”
周远愣住,求助地看向林菲菲。后者只能尴尬地摆摆手:“你先走吧,明天再说。”
实验室重新陷入寂静。林菲菲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顾祝凡突然逼近,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将她笼罩。
“周远?”他低头盯着她,“你就这么缺男人?”
林菲菲的怒火腾地烧起来:“顾总,我们只是讨论工作!”
“讨论到要动手动脚?”顾祝凡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别忘了你签的协议——”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火警突然刺耳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顾祝凡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跟我走!”他拽着林菲菲冲向安全通道,却在转角处与端着清洁工具的顾雪儿撞个满怀。
“啊!”顾雪儿尖叫着摔倒,手中的腐蚀性液体泼向顾祝凡。
林菲菲想都没想,一把推开顾祝凡。滚烫的液体溅在她的左臂,白大褂瞬间被腐蚀出大洞。
“菲菲!”顾祝凡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林菲菲疼得冷汗直冒,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顾总,这算工伤吧?”
急救室惨白的灯光下,顾祝凡坐在林菲菲床边,盯着她缠着纱布的手臂。他的西装皱成咸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为什么这么做?”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林菲菲靠在枕头上,觉得自己像被放进烤箱的黄油,正在慢慢融化:“因为你不能死。”
顾祝凡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死了,谁付我剩下的酬金?”林菲菲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我还要给我妈治病。”
顾祝凡沉默片刻,突然起身离开。林菲菲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后颈有片可疑的红肿——那是刚才她推他时,被液体溅到的地方。
三天后,林菲菲带着石膏手臂回到研发部。她刚推开办公室门,就听见茶水间传来顾雪儿的冷笑:“听说她为了救顾总毁容了?真是感人啊。”
“可不是嘛,”另一个女声阴阳怪气,“毕竟是契约婚姻,演得逼真点才能多拿酬金。”
林菲菲摸出口红,按下隐藏的录音键。她推开门,微笑着走向顾雪儿:“顾小姐对我的婚姻很感兴趣?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顾雪儿的脸瞬间煞白。
林菲菲擦肩而过时,闻到她指甲上刺鼻的玫瑰香水味。这个味道,与她在医院走廊闻到的、顾祝凡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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