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松节油气息，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上切割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苏海棠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死死捏着边缘，指节泛白。屏幕上，赛季初与年轻模特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亲昵的话语、暧昧的表情包，像无数根钢针，扎得她眼眶生疼。
“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众多玩物之一。”苏海棠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嘲与绝望。她抓起画架上的画笔，用力将颜料甩向画布，猩红的油彩在《囚鸟》这幅未完成的画作上肆意飞溅，仿佛她破碎的心在泣血。画中的鸟儿原本展翅欲飞，此刻却被猩红笼罩，宛如困在血色牢笼中，再无自由的可能。
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赛季初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狼藉，目光落在苏海棠手中的手机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偷看我手机？”
“我不过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苏海棠冷笑着，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我为你放弃尊严，打掉我们的孩子，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背叛？”
赛季初大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别装得这么清高，苏海棠。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不都是图我的钱？”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海棠最后的心理防线，泪水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油彩，顺着下巴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片斑斓的痕迹。
苏海棠被赛季初抵在画架旁，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仰起头与他对视。男人身上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西装袖口蹭过她未干的画布，将原本勾勒鸟羽的金粉蹭成一片狼藉。
你放开！她挣扎着去推他的胸膛，指甲在定制西装上抓出褶皱，当初说要给我自由创作的承诺，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赛季初冷笑一声，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按在墙上，金属腕表硌得她骨头生疼：自由？你以为住在这栋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用所谓的自由换真金白银？他另一只手扯开她颈间松垮的丝绸睡袍，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吻痕，别装得像纯情艺术家，你的画不也是靠我的人脉才能挂进展厅？
苏海棠感觉胃部一阵抽搐，想起画廊开幕式上那些宾客的恭维。原来那些赞美声里，藏着的都是对金主情妇的逢场作戏。她突然发力咬住他的手腕，血腥味在齿间弥漫。赛季初吃痛松手，她趁机抓起调色刀抵住自己咽喉，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渗出细小血珠。
你疯了？赛季初后退半步，眉头拧成死结。
是你逼疯我的。苏海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出了声，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还有些真心。她瞥向散落满地的手机碎片，屏幕里模特发来的今晚老地方见的短信还在灼烧她的眼睛，原来我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
画架在推搡中发出吱呀声响，承载《囚鸟》的亚麻布微微晃动。那是她用三个月时间绘制的心血——被困在荆棘中的白鸟，原本翅膀即将冲破束缚，此刻却被猩红颜料泼成牢笼。苏海棠突然丢下调色刀，冲向倾倒的画架，却被赛季初从身后拽住手臂。
别碰它！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混着画架轰然倒地的巨响。画布撕裂的声音如同心脏被生生扯开，鸟的羽翼被画框割裂成碎片，浸透油彩的亚麻布在地面扭曲成绝望的形状。
苏海棠跪在废墟中，指尖抚过鸟喙的残痕，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笑声。泪水混着颜料滴在画布里，晕开的水渍像极了暴雨中的囚笼。赛季初望着她癫狂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最终只留下一句：闹够了就收拾干净，转身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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