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紧紧攥着龙涎草，脸上的褶子瞬间舒展，仿佛老树逢春，焕发了生机。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小心翼翼地将龙涎草丢进酒葫芦。
老黄，拔出了那把跟了他不知多少年的破铁剑。
剑身锈迹斑斑，剑刃上还缺了好几个口子，别说杀人了，怕是拿来切豆腐都嫌费劲。
苏小柒站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老头儿，不会是想用这玩意儿酿酒吧？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哪是酿酒，简直就是糟蹋天物！
老黄没理她，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像是在练什么绝世神功。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风，不吹了。
树叶，也不动了。
连苏小柒都觉得自己心跳声，变得格外清晰。
“唰！”
老黄猛地睁开眼，那眼神，凌厉如刀，哪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动了！
剑，也动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最简单的劈、砍、刺、撩。
可每一剑，都像是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仿佛这天地间的道理，全都蕴含在这几下简单的动作里了。
剑光越来越快。
到最后，苏小柒只能看到一片银色的光幕，把老黄整个人都裹在其中。
一股子酒香，也跟着飘了出来，越来越浓，勾得苏小柒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造反了。
这哪里是酿酒，这分明就是用剑在跳大神！
苏小柒看得目瞪口呆。
她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也跟着这剑光一起翻滚，恨不得也冲上去比划两下。
不知过了多久。
剑光停了。
酒香，更浓了。
老黄收剑，站得笔直，像一杆饱经风霜的标枪。
他打开酒葫芦，一股清澈的酒液，缓缓流出，还冒着淡淡的光，宛若琼浆玉液。
酒成了！
老黄倒了两碗酒，递给苏小柒一碗。
苏小柒接过酒碗，一股凉意从手心直窜到头顶，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酒液入喉。
先是凉。
然后是辣。
接着是甜。
最后是香。
各种味道在嘴里头翻滚，最后化成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舒服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好酒！”
苏小柒忍不住脱口而出。
老黄笑了笑，一仰头，把碗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这酒，名为‘醉仙酿’，”老黄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一般人喝了，能直接白日飞升，你嘛，凑合也能脱胎换骨。”
苏小柒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这老头儿，果然没吹牛！
“前辈……”她刚想拍几句马屁，却被老黄直接打断。
“剑，这东西，得用心去感受，别光看那些花架子。”
老黄指了指苏小柒的剑。
“来，丫头，看着。”
说完，他又拔出了那把破剑，开始比划起来。
还是那些简单的招式。
可这次，苏小柒却看得更清楚了。
每一剑，都像是带着一股子灵气，仿佛这剑，也有了生命。
苏小柒看得入了迷。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无坚不摧的剑！
不知过了多久，老黄收剑。
“这剑法，名为‘基础剑法’，”老黄缓缓说道，“看着简单，其实什么变化都能使出来，你要是能学会，以后也能当个女侠什么的。”
苏小柒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前辈教诲！”
老黄摆了摆手，没说话。
他仰头，把酒葫芦里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
然后，他转身就走，那速度，跟逃命似的。
“有缘再见！”
声音还在空中飘着，人已经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