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宝格丽酒店……”她尾音拖得像拉丝蜂蜜，“陈凡特意选了临江包厢，说夜景衬我耳环。”说着撩起长发，露出南洋珠耳坠。
她就是故意说来气死绿茶女的。
陈兴耀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发现女友鼻翼卡粉的浮粉，和自己攒了半年奖金才买的高仿表一样廉价。
他松了松勒脖子的领带，故作沉稳地伸出戴表的手：“姜小姐对腕表有研究吗？”
直播间弹幕狂刷：
【快看四眼仔手腕反光！A货鉴定器启动！
【姐姐睫毛都没颤一下哈哈哈
【这表够买我五年阳寿
姜雨荷慢条斯理给陈凡斟茶，紫砂壶嘴悬停三厘米精准注水。
当陈兴耀的手僵成雕像时，她忽然转头：“倩倩你粉底液色号选深了，下次我带你去海蓝之谜做护理？”
张倩气的踢翻椅子腿：“装什么名媛，你认识百达翡丽吗？”她抓起陈兴耀手腕，“这表能在三线城市付首付。”
陈凡突然轻笑出声，袖口滑出的陀飞轮腕表秒针划过12点位置，那里镌刻着日内瓦印记。
陈兴耀突然想起上周陪总监接待瑞士客户时，对方手上戴的同款估价七位数。
张倩第一次注意到陈兴耀，是在朋友组的酒局上。
别的女生只认得包包香水，她却一眼认出陈兴耀腕间那支百达翡丽星空腕表，表盘上碎钻拼成的银河，在暖黄灯光下流转着七位数身价特有的冷光。
花三天时间制造各种偶遇后，她终于在某晚将人堵在了酒店套房里。
“这牌子真那么值钱？”陈凡转着手里冰镇可乐，目光扫过陈兴耀刻意搁在桌面上的腕表。身边姜雨荷正低头剥虾，闻言用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指尖：“还行吧。”
“那也不至于人人都得认识啊。”陈凡拨弄着自己九块九包邮的电子表，蓝光表盘映得他眉眼发亮，“我这夜光功能多实用。”
陈兴耀鼻腔里漏出半声冷笑。这穷小子怕是连拼多多九块九包邮都不舍得买，居然敢拿地摊货和他全球限量的收藏款比？分明是故意在姜雨荷面前落他面子！
可下一秒他就看见素来清冷的姜雨荷偏过头，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确实你的更特别。”她说话时发丝扫过陈凡手背，惊起直播间满屏弹幕狂潮。
【这眼镜仔想撬墙角？
【26亿大佬我们服气，这货算哪根葱？
【姜女神闭着眼都能认全奢侈品牌好吗！
年度迷惑现场！快截屏做表情包！
弹幕疯狂滚动间，包厢里张岚突然把烫金菜单拍在儿子面前。
见陈凡真要翻看，张岚立刻在桌下狠掐儿子大腿：“给雨荷先点，你天天吃泡面知道什么好菜？”
姜雨荷接过菜单时，薄荷香混着体温若有似无地漫过来，她葱白指尖无意识绕着发尾，借着看菜名的动作稍稍退开半寸：“清蒸东星斑就好。”
餐单刚递出去，姜雨荷就察觉到陈凡的目光仍黏在自己脸上。
陈凡突然倾身靠近，惊得她耳尖发烫，慌忙举起菜单遮住半张脸：“你做什么？”话音未落，贝齿轻咬的唇瓣间泄出清甜气息。
陈凡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
“再加份熔岩蛋糕。”他转头对候着的服务生补充，“要带金箔那款。”
天知道系统给的那串夏币，照这速度花到何年何月？
“别！”姜雨荷伸手要拦，却被张阿姨拽住胳膊。这位素来精打细算的母亲此刻满脸焦虑，压低声音道：“小凡，妈记得转角有家牛肉面……”
“就这儿。”陈凡利落勾选完牛排套餐，把电子菜单往回收袋一塞。姜雨荷盯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发现张阿姨似乎完全不清楚儿子近期的经济状况。
对面卡座突然传来茶杯磕碰声。
张贵盯着菜单尾页的合计金额，手抖得像帕金森发作。
张倩见状凑近父亲耳语：“是兴耀挑的地方，您放心。”
准岳父闻言眼睛发亮，拍着陈兴耀肩膀的手劲差点把人按进餐盘里。
而此刻西装革履的准女婿后颈早已沁出冷汗。
半小时前他刚认出墙上那幅莫奈真迹，这才惊觉自己竟被忽悠进了全球最贵三家米其林之一的UV餐厅。
“你订的？”陈兴耀从牙缝里挤出质问，余光瞥向正在给女友倒柠檬水的陈凡。
张倩理直气壮点头：“上礼拜你说要给我家最好的见面礼呀。”
陈兴耀攥着餐巾的手指骨节发白，终于想起半月前酒局上的场面话。
此刻他盯着服务生端来的松露鹅肝，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信用卡化作灰烬在盘子里跳舞。
众人目光扫过陈凡身上皱巴巴的T恤时，立刻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陈兴耀盯着手机屏幕直摇头，绝对不可能是他订的，他压根没这个资格。倒是对面安静用餐的姜雨荷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女孩举手投足间透着不俗的修养。
服务员推着银光闪闪的餐车进来时，张贵晃着红酒杯突然开口：“小凡，不给我们正式介绍下这位女孩？”
陈凡正专注地把剔好的鱼肉放进姜雨荷盘里，头也不抬地说：“缘分来得突然，说来话长。”
姜雨荷在桌下轻轻踩了陈凡一脚，面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主要做些互联网相关的工作。”
这话让陈兴耀眼睛突然发亮：“真巧，我在凡季集团任职，不知姜小姐在哪高就？”
“凡季集团听过没？”许莉娅故作惊讶地插话，“就是松海唯一入选全球五百强那个。”
这话让陈凡筷子突然停在半空，他猛然想起系统资产栏里那行金色小字，凡季集团51%控股人。
“你在凡季集团工作？”陈凡放下筷子认真追问，这个凡季集团可是他父母投资的公司。
陈兴耀得意地整理着袖扣：“怎么？想托关系进去？”
他嗤笑着转向张倩：“你表哥连公司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要不让他来当实习生？”
“当老板还差不多。”陈凡冷不丁冒出一句。
正喝水的陈兴耀呛得满脸通红，餐巾纸上喷满了水渍。
张倩边拍他后背边憋笑：“表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