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始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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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瑟莉娅女士。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见来人是许久未见的苏嘲风,瑟莉娅也并没有放下浑身的戒备。

“苏嘲风先生说笑了,爱莉看见你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请问先生,为何刚才不进来见一见爱莉希雅?”

“原来在瑟莉娅女士心中我是这般不解风情,会去打扰母女互诉衷肠的人。”

“那您此行前来……”

“不必再试探了,女士。我以苏嘲风的名义,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人能带走爱莉希雅。”

“那孩子果然……”

“你是聪明人,瑟里娅。你知道的,那孩子只是跟我一样去旅游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是我鲁莽了,您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哥哥。去看看爱莉希雅吧,那孩子想你很久了。”

说完,瑟莉娅便微微欠身,留苏嘲风一人在原地。

……

爱莉希雅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他找着借口送给她的礼物。她蜷缩在藤编蓝中,于毛绒玩偶作伴,那是她和他一起制作的“家”。

粉色丝带系着的捕梦网在窗边摇晃,网住的光斑编制成银河,像是那年他教她辨认的星座图。湛蓝的眼睛随着光影游离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挂在屋檐的晴天娃娃,它摇晃着,奋力的给她带来晴天。贝壳项链、四叶草书签、八音盒……点缀着她的过去。

她忽然有些心闷,于是打开了窗。风与思念,一同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最大的布偶熊歪着头,纽扣眼里映出有些孤独的她,手里始终保持着拥抱的姿态,似是不舍。她扬起精致的脸,笑着对玩具朋友们说:

“拜拜哦大家,要是……苏嘲风哥哥来了,记得告诉他要开心呀~”

“爱莉希雅的祝福,苏嘲风哥哥听到了哦。”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微微失神的蓝眼睛突然泛起亮光。那个人一如往常地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依然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看见了她转身时的微笑,像初春时的溪流装上未融化的冰棱。

“苏嘲风哥哥……是来带我逃走的吗?”

他摇了摇头,左膝缓缓碰到地面,如骑士般直起身子,拉起将她的手。

“逃亡一点都不浪漫不是吗,爱莉希雅现在需要的,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勇者爱莉希雅已经谱写完她的序章,而今她就要启程,开启属于她那永不落幕的传奇故事。”

“而后她会沐浴着爱,一路披荆斩棘。流星因她而闪耀,百花因她而绽放。”

“她将与同伴一同抵达那永恒的乐土,她的故事永不落幕。”

她忽然踮着脚将前额贴上他的胸膛,笑声混着哽咽溢出嘴唇。

“苏嘲风哥哥真是……好狡猾,这样爱莉不就……不得不出发了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爱莉永远不会缺乏面对未来的勇气,不是吗。”

“唔嗯,那是名为爱莉希雅的「人」留在世界的痕迹!”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晃着她倒映着的轮廓。从怀中拿出一块破旧的「怀表」,将它戴在了爱莉希雅纤细的脖子上。

戴上的瞬间,爱莉希雅与这块「怀表」产生了「同类」的感觉。

“这是一块罗盘,航海士常用它来指明方向。”

“嗯哼,可是旅途的每个方向都很有趣呀,苏嘲风哥哥难道不觉得,绕远路才是找到世界尽头的捷径吗。”

看着她歪着的小脑袋,苏嘲风顺手摸了一把。

“它并不是用来找未来的方向,而是……过去。”

“有一位天才曾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溯时。它铭记着你路过的时光,记录着你在世界留下的足迹,就像这样。”

苏嘲风用崩坏能启动了溯时,爱莉希雅从中窥见了他们一幕幕的过往。

“如果有一天,爱莉累了,不想再向前走了,那就看看它吧。去往那以往的甜蜜中累积力量,然后再去面对新的征程。”

“唔……一直沉迷在过往,不就不能向前了吗。爱莉希雅不喜欢这样……”

“那么小爱莉就一直抬首挺胸地向前走吧,将所有烦恼都远远甩在脑后。然后去遇见想遇见的一切,帮助想帮助的人。那时,就请向大家展示你的过往,我想让所有人知道,爱莉希雅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

爱莉希雅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溯时的指尖正在悄悄发芽,开出未说出口的童话。

“好了,夜很深了,我该走了,小公主。”

“……哥哥不陪爱莉了吗。”

“离别总是让人伤心的,不是吗?哥哥可不想小爱莉看见我伤心痛哭的样子。”

“噗……那,哥哥再见。”

……

翌日,在众人的祝福与送别声中,爱莉希雅踏上了旅程。

她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迈出了最初的一步。

鸟儿为她歌唱,繁花为她绽放,树木与风为她敲响迈向前路的战歌,溪水为她避让,太阳为她照亮前方的路。终于,她穿着月光的轻纱爬到了小镇外最高的山顶。

她站在山巅的呼吸里,脚下是沸腾的光。

钢铁森林褪去了白昼的鳞片,像是发光的珊瑚礁群。曾经她以为是全世界的小镇,只不过是漂浮的磷火,被轻易淹没其中。但就是这些微小的存在,汇集成了光的海洋。

“好多灯……好多房子……好多……好多!”

“好……「漂亮」!”

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那是她发自内心的呼喊,如此美丽的世界,让她不禁想要沉溺其中。她高举着脖子上挂着的溯时,想让它也感受相同的喜悦。

“接下来……就是寻找我的「乐园」了!”

在遥远的另一边,苏嘲风忽然被指派了大大小小的任务,即便是以他的速度,也不得不耽误很长时间才能回到逐火之蛾。爱莉希雅有着溯时,而且正慢慢掌握着自己的力量,该担心的是敢对她出手的人。

看来,他们的目的是梅比乌斯……不对,应该是我才对。

……

“梅比乌斯博士,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谈话了?”

“呵,我不爱在蠢货身上浪费时间,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我们来好好谈谈你曾经的好友——苏嘲风。”

“希望你能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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