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崩坏过后,日益渐长的崩坏能辐射与崩坏兽让穆大陆着重投入研发军备力量。终于在几年后,穆大陆某研究所中由一名为爱因斯坦的研究员领头的团队研发出了一种由纳米机器组成的物质——魂钢。
普通的金属和机械会被崩坏能侵蚀,而且对崩坏能的利用率相比人体极差。而这种物质能够由纳米机器人自我拆解和制造来不断更新,可以承载更多的崩坏能。同时这一特性使它几乎是一种万用材料,能够用于制作武器、计算机元件甚至是储存意识——它可以让人类的意识以电信号的方式存在。
随后又发现了将与「宝石」同源的残片封入魂钢制作的武器中,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又开始以残片为蓝本研发武器,声称那会是链接神圣与凡世的媒介,因此取名为「1st圣遗物」。
但对于那招募了志愿者的「宝石」的研究却迟迟没有消息流出。
与此同时,梅比乌斯博士和逐火之蛾第五研究所的司帕西博士联手研发的崩坏病特效药也终于问世,但因为造价太过「昂贵」,两人最终选择不将其发表。此外,梅比乌斯的另一项研究进度也停滞了许久,她通过苏嘲风的血液、组织样本发现人体融合崩坏兽这一假设的可行性,但这个实验是对「人性」的蔑视。
怪不得他说自己需要一些「助力」,等等,他说的助力不会是……
正当梅比乌斯想通了什么时,实验室的紧急联络系统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刚刚接通,一道充满着疲惫和愤懑的声音传来。
“梅比乌斯博士,请尽快到作战会议室集合,那个怪物「复活」了!”
与此同时,她接到了一封穆大陆的邮件。
……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穆大陆深处的研究所中。
一枚「宝石」被放到了特制的能够隔绝崩坏能的容器中,此刻一群科学家正观察着这枚宝石,它吸收崩坏能辐射的同时自身的崩坏能辐射也在增加。
或许那时检测到的崩坏能反应不是「她」,而是这枚「宝石」。那么「她」的崩坏能适应性突然拔高也是因为它吗,最重要的是那仿佛神一般,能够拟造万物的能力,人类是否能够重现这种「奇迹」。
抱着这些疑问,穆大陆开始招募志愿者。不管是文明顶尖的超然地位,还是丰富的报酬,又或许是为了文明的决心,都让这次招募一呼百应;从乞丐到富人,从罪犯到军官类似的身份在实验中层出不穷。受试者依次检测崩坏能适应性后被记录在案,依照崩坏能适应性的高低次序进行实验。
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植入宝石后发生了剧烈的排异反应,来不及抢救就因为崩坏能辐射在急剧的痛苦中死去,一些人只是触摸到宝石就发生了死士化,只能进行处死处理;直到一位科学家的出现。
他是穆大陆众多科学家中的一员,巧合之下看到了第一次崩坏的战斗录像,他看到了「她」如同神的使徒,对人类降下神罚;那一刻他的求知欲抵达了顶峰,他想要触摸那个存在。可他的才能在一众研究员中并不出彩,他没有资格参与到那项亵渎「神明」的实验当中。
如果能触碰到「神」,祂是会对我降下惩罚,还是会给予恩赐?
这样的疑问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也令他活在了名为平庸的阴影之下,用尽全力无法再向上攀爬一分。就像一个站在殿堂前的清醒者,如同希腊神话中永远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每个清晨都清晰看见山顶的晨光,却在黄昏时目睹巨石滚落。在日复一日的触不可及中,他还是陷入了绝望。
他憎恨着自己,憎恨着名为平庸的罪;如果平庸是种罪的话,那他一定是恶贯满盈,因为他连面见「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憎恨着所有人,因为所有人看起来都向着前方走去,唯有他被留在了原地。
他,名为亚齐的人,被人类所背叛了。
这时他听闻了招募志愿者的消息,毅然决然地报了名。当他在研究计划中的友人看到了他的名字,以为他又是突发奇想了什么,将他的名字排到了最后;这项实验必定是极其残酷的,他希望他看到其他志愿者的惨状后回心转意,穆大陆对于人才一项宽容。
毕竟这位友人自从第一次崩坏开始就变得不正常,也许是因为崩坏的愈演愈烈让他有些精神失常,但他相信他能走出来,人类怎么会输给崩坏这种天灾呢?
实验开始了,当第一个流浪汉被绑到手术台上浑身插满管子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他,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这是冰冷的叫到:下一个。
但是谁会在意这些细节呢,他们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的。随着将近半数的志愿者消失,剩下的人开始回味过来,那间完全密封的实验室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人,他们去了哪?人群开始恐慌,但为时已晚;在哭喊尖叫中,一个个被拖进实验室里,除了亚齐;那个男人自始至终眼里看不见一点光泽,像死了一般的安静。
最后轮到他时,他的友人的眼里微不可查地划过一丝失望。此时的他才是完完全全的中庸之人——他输给了自己;最高级的中庸,恰是敢于在平衡处制造裂隙,让光照进存在的褶皱。
而他迎着友人的目光,踏进了实验室。里面还有未处理的血迹,跟正在被收纳的死士,他明白,这都是珍贵的实验素材,或许自己马上也是它们中的一员。但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祂——无法定义,仿佛在不断流动,表面闪烁着不属于任何光谱的颜色。它既像金属般坚硬,又像水一样流动,发出一种既像音乐又像噪音的声音。它似乎能感知他的思维,每当他试图理解它时,它便展现出新的形态,仿佛在嘲笑人类的认知局限。
面对它,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站在宇宙的边缘,窥见了无法理解的真相;想必,所有人都是如此无力吧,他们终于站在了同一个台阶,他讥笑着自己,讥笑着所有人。
他进入了一个一个人高的圆柱状容器中,实验员操纵者机械手表将管道与他的实验服一一链接,之后开始注入某种溶液。那种溶液他再熟悉不过了,能够最大限度地传递崩坏能,所以他们需要那么高能级的崩坏能,是想借他的躯体复活「她」吗。呵,罪人之躯怎么可能容纳「神」呢,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一声声哀嚎、尖叫在他脑中炸开来,仿佛也夹杂着「神」的低语,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实验编号「X—096」的生命信号良好,继续提高辐射等级!”
“实验编号「X—096」脑波信号消失!”
“现在植入「宝石」!”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次无法复刻的实验,理论上是一次失败的实验。
但此时此刻,「宝石」第一次没有发生排异反应,让所有人都秉着呼吸期待着这次荒谬的实验结果。
“生命体征正常!准备唤醒「X—096」!”
“博士……他已经醒了。”
闻言所有人看像本该昏迷的实验体,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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