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在紧赶慢赶下,梅比乌斯终于在格蕾修出生前回到了逐火之蛾,对于她一回到逐火之蛾就把苏嘲风叫去实验室的行为,让内部的更多人相信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甚至论坛上掀起了一波小浪潮。
待苏嘲讽迈入实验室时,梅比乌斯不同往常一样的忙碌着,只是坐在她最爱的人体工学椅上。
冷白的灯光在实验桌边缘的桌角上折射出棱角,将她的粉绿瞳孔淬成蛇的眼睛,随着他还未平静的衣角摆动轨迹游动,如同在观察躺在解剖台上的样本。
“亲手解剖一位那样的存在,收获怎么样?”
“「美丽」的生命。”
她打开了一旁的实验记录本,支着下颌的右手食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点着唇膏润过的丰唇。
“他曾经展现的威能,他驾驭权柄的方式……无不令人目眩神迷。但他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像现在的「人类」……不,他和她曾经也是「人类」。”
她转椅滑过地面来到他面前,发出的动静像是蛇腹摩擦落叶,粉绿色的瞳孔竖起,如同蝰蛇计算着毒牙刺入的角度;翘着高跟鞋的裸足突然抵住他的裤脚,她微微向他的身上前倾,发梢垂落的阴影正切割着他的颈动脉的投影,冰凉的指尖悬停在他的胸口:
“说起来,这里也有一个像人类的「人类」……你们是那么相似,可是你没有他那些的权柄,他的血液也没有你那样的作用,所以你……究竟是像人类的同类,还是像他的同类呢?”
这小丫头,不就是没给她回电话吗,一回来就整这出,报复心也忒强了。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胸口冰冷的小手埋在大衣下,梅比乌斯的身体忽然绷紧,灯光穿过她僵直的睫毛,在瓷白的脸颊投下阑珊状阴影,却关不住耳尖漫开的红潮。
“被那群人限制得死死的还有收获,真不愧是梅比乌斯博士。”
“……勉为其难收下你的称赞。咳,现场的那些白花已经让他们起疑了,以后尽量不要用你的血,听到了吗。”
“我也曾经是人类,梅比乌斯。”
她那双蛇瞳般锐利的双眼,发出微微的亮光,呼吸开始变得粗壮。
“你是从人类变成现在这样的……也就是说,呵,我就知道,人类是一定能超脱自己的。接下来你肯定要跟我说什么你的进化是不可复制的之类的话语,你那眼神我可太懂了。”
“我好奇的是,是谁让你从人类进化到「他们」。”
“这个问题,或许你不久后就知道了。”
他小小的卖了个关子,引得身前的人一阵白眼。没办法,总不能跟梅比乌斯说就是她本人吧?
“那个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她别过头去,浅绿色的长发随着她扭头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几缕发丝缠着他的领口不肯松开。
“我会做的比那个人更好,以我之手……扬以登神。所以……”
“从你九岁那年我就相信你能做到了,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合伙人都只有你一人。”
苏嘲风忽然开口,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她的躯体在他喉结的滚咽中徒然放轻,恍若触碰脆弱的幼兽。
“……骗子,谁知道你过去四处留情的那些年里,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些话。”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布兰卡吧……”
自从那一年带回来一个爱莉希雅,梅比乌斯几乎天天都在挖苦他的不负责,活脱脱像个被到处花天酒地的父亲,放养在家中的小孩。但好在爱莉希雅和她的相处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谐,简直跟平时他和梅比乌斯相处似的,就连频繁被赶出实验室这一点都一模一样,关系肯定好得没话说!
……
自从梅比乌斯回来后,爱莉希雅几乎天天造访她的实验室,打着代替布兰卡的理由到处东瞅瞅西瞧瞧,顺便拿走了她好几盒泡面。忍无可忍的梅比乌斯将爱莉希雅赶出实验室后,次日门上多了一个「爱莉希雅不得入内」的便条。
然后贴出去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日常送餐的苏嘲风撕了下来,还在各个科室问是哪个熊孩子的恶作剧,同时顺走了她所有的泡面。于是在梅比乌斯阴沉的目光中,苏嘲风自觉地抱着一大箱泡面离开了她的实验室。次次日,实验室门上的便条变成了「苏嘲风与爱莉希雅不得入内」。
一头雾水的苏嘲风除了每日送餐或者偶尔抽血,都和爱莉希雅一起被梅比乌斯拒之门外。无聊之下只好请了个假,在爱莉希雅的不满中独自回到了黄昏街,逐火之蛾的高级战力毕竟不能全走光。
似乎是因为近来频繁爆发的崩坏,黄昏街变得比之前更加混乱无章,肉眼可见的无序几乎笼罩了整个地区。逐火之蛾在这里的武装配置和镇压力度也比其他地区高很多,苏嘲风身穿逐火之蛾的服装,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不长眼的家伙来找麻烦。除了……
“哎呀,真……真不好意思大人,咱晚上没有吃饱饭,饿得没有看清路……咱应该没有弄脏你的衣服,大人,咱这就走开。”
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女「不小心」地撞到了苏嘲风的大腿上,手忙脚乱的慌张解释着想要离开,身旁那只很大的猫时不时附和着喵两句,少女单薄的身形和破旧的衣服都印证着她说的是实话,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为难这样一个女孩子,但是苏嘲风伸出手拎住了少女和猫猫命运的后脖颈。
“没想到你老板的名号这么不好使,居然让你饿的路都看不清了。作为补偿,现在跟我去吃好吃的,不吃到撑不许离开。”
“啊……啊?你是……苏嘲风老板?!”
被拎到半空中的猫猫和少女同时停止了挣扎,机械地转头看向那兜帽下的俊脸——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仿佛一点也没有老。精通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帕朵菲莉斯深呼吸了几下后,酝酿出了泪花,她哽咽着开口,只不过没到一半就变成了惊恐的呼喊。
“老板,你终于来了,咱……咱晕车啊老板,慢一点!”
救人心切的苏嘲风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两位员工闪击了逐火之蛾在黄昏街的支部厨房,毕竟人快饿晕过去了,总不能是故意飙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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