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片横贯天穹的巨大光幕,揭示了奥托·阿波卡利斯那段足以颠覆所有人伦道德的“逆天发言”之后,所带来的愤怒与鄙夷的浪潮,还未完全平息。
沉寂了片刻的公共聊天群,再一次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信息,彻底陷入了沸腾。
无数匿名的信息流,如同被煮沸的开水般,疯狂地翻滚着,充满了惊愕、不解、恐惧与探究。
【我的天……我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个叫奥托的家伙,他说的是人话吗?!杀了别人的父亲,还要当别人的引导者?】
【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的道德底线,恐怕比深渊还深吧!】
【我现在真的非常同情那个叫瓦尔特·杨的男人了,摊上这么个仇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个瓦尔特·杨能忍住不对着那张脸丢黑洞,已经不是脾气好,简直是圣人了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奥托后来怎么样了?这种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不好说啊,你们忘了吗?他有‘魂钢’分身,根本死不了!这种恶人活千年,真是祸害啊!】
聊天群内的气氛,已然沸腾到了顶点。
每一个世界的生灵,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激烈地讨论着,试图理解这背后所代表的深层含义。
而就在此时,那片仿佛主宰着一切的光幕,再一次,缓缓浮现出新的篇章。
这一次,它将揭示一位英雄的旅途终点,以及一段,足以让所有刚刚建立起来的认知,彻底崩塌的惊天秘密。
「最后就是瓦尔特是怎么来到崩铁宇宙的了。老杨是跟着“圣方丹事件的始作俑者”一起来的,而虚空万藏也确实就是圣方丹事件的始作俑者。」
「如果是简单点讲的话,瓦尔特被虚空万藏逼着去了一个被称为“天上之人”的外星入侵种族的基地,到了那里后,瓦尔特发现“天上之人”盯上了崩铁的姬子。」
「由于他对崩三姬子有愧,他把姬子父亲杀了,所以直接拉着虚空万藏穿越了过来,具体方式不明。」
……
提瓦特世界。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
专属的、华丽的席位之上,芙宁娜·德·枫丹正襟危坐,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前一秒,她还在为瓦尔特被奥托迫害的悲惨遭遇而义愤填膺。
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用最华丽、最正义的辞藻,嚷嚷着要给那个无耻的奥托,以及那个看似帮凶的虚空万藏,处以最严厉的死刑。
然而,下一秒。
当光幕之上,“他把姬子父亲杀了”这几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字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她眼帘时。
芙宁娜那滔天的怒火,和那充满了正义感的慷慨陈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那双总是充满了戏剧性情绪的、如同最纯净海水的蔚蓝眼眸,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彻底的茫然。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被灌入了滚烫的铅水,彻底宕机了。
“等、等一下……”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我看错了吗?”
“还是这个光幕出错了?”
“瓦尔特……杀了……姬子的父亲?”
芙宁娜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那个奥托,杀了瓦尔特的父亲……”
“然后,这个瓦尔特,又杀了姬子的父亲?”
“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个极其荒谬,且无比恐怖的念头,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整个大脑。
“难道……难道那个崩坏的世界,都是这么回事吗?!”
“他们的日常娱乐,就是互相杀别人的父亲吗?!”
“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该轮到那个叫姬子的女武神,去杀掉另外某个人的父亲了?!”
“这……这简直是一场荒诞的、永无止境的、关于‘父亲’的复仇连锁剧啊!”
她抱着头,发出了几近崩溃的感慨。
“那个世界……太可怕了!”
“我芙宁娜,宁愿在枫丹天天审判,审判到世界末日,也绝对不要去那种地方!”
……
与此同时,璃月港上空,那座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空中宫殿。
群玉阁。
天权星·凝光,正手持着她那根标志性的、长长的烟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那如同繁星般璀璨的、灯火通明的璃月港。
她的脸上,挂着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的微笑。
光幕上所上演的异世界故事,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桩桩新奇的、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奇闻异事。
但当这段充满了诡异对仗的“杀父连锁”情节,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时。
即便是她这位见惯了商场浮沉与权术斗争的天权星,也罕见地失态了。
她那握着烟杆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因为内心的震动,而微微一颤。
一小截燃烧着的烟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那华丽的、价值连城的裙摆之上,她却浑然不觉。
“我处理过璃月港最复杂的商业纠纷,也审阅过最离奇的民事案件。”
凝光的内心,充满了对那个崩坏世界的、深深的荒谬感。
“但我必须承认……这种奇葩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奥托·阿波卡利斯,出于极端扭曲的私欲,杀死了瓦尔特·杨的父亲。”
“而瓦尔特·杨,这位刚刚还被光幕塑造成英雄形象的男人,又因为对一个‘姬子’的‘愧疚’,杀死了另一个‘姬子’的父亲?”
“然后……因为这份愧疚,逃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感觉自己那足以记下整部璃月法典的大脑,在这些人性之恶的混乱逻辑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虽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圣方丹事件’,究竟是什么。”
“但比起这令人咋舌的、如同黑色幽幕般的杀父情节,那个事件的真相,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件事,足以震撼我一整年。”
凝光缓缓吐出一口青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那个充满崩坏能的世界……他们的道德和法则,到底混乱到了何种地步?”
……
崩坏3世界。
圣芙蕾雅学园,训练场。
当“他把姬子父亲杀了”这几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映入无量塔·姬子的眼帘时。
她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风声,听不见了。
同伴们的惊呼声,也听不见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空白。
她就那么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褪去,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
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成熟与慵懒的、如同燃烧烈焰般的猩红色眼眸,此刻空洞得吓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空洞。
即便她平日里的心理素质,比琪亚娜她们高上好几层。
即便她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战斗。
但此刻,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最残酷的、最无法理解的真相,给彻底击垮了。
她惊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的、悲伤的雕像。
“我……我的父亲……”
她的内心,在用一种几近破碎的声音,喃喃自语。
“是被……瓦尔特·杨……杀的?”
这个念头,如同无数根烧红的、淬满了剧毒的钢针,狠狠地、反复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怎么会……怎么可能……”
“那个逆熵的盟主……那个温文尔雅的学者……那个同样在为了守护人类而战的英雄……”
“他……为什么……?”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思维,都陷入了停滞。
而在她的身边。
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符华,在看到这段信息的瞬间,也全都懵了。
她们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们下意识地、担忧地看向身旁已经化为石像的姬子老师,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天空中的光幕,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疯狂了。
“等、等等!我没看错吧?!”
琪亚娜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呐喊。
“瓦尔特……杀了姬子阿姨的爸爸?!”
“他……他一边站在我们这边对抗崩坏,一边又杀了姬子阿姨的爸爸?!”
“这……这跟那个绿头怪老爷爷奥托,又有什么区别啊?!”
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小脑袋,感觉里面像是有无数只吼姆在开派对。
“头好痛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这……这太过分了……”
雷电芽衣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看着姬子老师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如刀绞。
“姬子老师她……”
她想上前去安慰,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种残酷的真相面前,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无法理解。”
布洛妮娅的分析系统,在这一刻,也彻底崩溃了。
“瓦尔特·杨的行为逻辑,出现了致命的矛盾。”
“其‘守护人类’的宏观行为,与其‘杀害同伴之父’的个体行为,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剧烈的冲突。”
“布洛妮娅的逻辑核心,无法处理这种级别的矛盾信息。”
而符华,这位活了五万年的神州守护者,此刻也只是沉默着。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呆立在那里的姬子,又看了一眼光幕,那双仿佛看透了五万年风霜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仿佛包含了叹息与悲哀的情绪。
……
星穹铁道世界。
仙舟「罗浮」,神策府。
彦卿一个趔趄,脚下的飞剑都差点没踩稳,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原地。
他那张充满了正义感的、英气勃勃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匪夷所思”四个大字。
“不止是那个奥托·阿波卡利斯……”
“现在还要再加个瓦尔特·杨吗?”
他感觉自己的剑心,都快要乱了。
“我刚才还认为,瓦尔特先生是一个正直的、敢于直面灾难、保护大家的英雄……”
“结果,他反手就把同伴的父亲给杀了?”
“这……这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
……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当光幕上的内容,清晰地浮现在众人眼前时。
车厢内那刚刚因为“爱因斯坦”的八卦而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星、穹、三月七、丹恒,甚至连一直躲在吧台后面,假装擦拭杯子的列车长帕姆,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在了那个正坐在沙发上,脸色无比复杂与痛苦的男人——瓦尔特·杨的身上。
瓦尔特想要开口,想要解释。
但当他看向众人时,却发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整齐划一的动作,充满了警惕、疏远,与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瓦尔特看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同伴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在心中,发出一声苦笑。
“刚才,开拓者他们还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敬意和好奇。”
“结果,光幕一句话,就让我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甚至……还直接背负上了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杨叔……是杀人犯?”
穹震惊地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像一记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车厢内每个人的心上。
而星,则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用她那独特的思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她看着面色同样凝重复杂的姬子,又看了看满脸痛苦的瓦尔特,提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领航员姬子姐……和杨叔那个世界的姬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三月七惊讶地张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丹恒则是深深地看了杨叔一眼,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帕姆,这位可爱的列车长,更是瞪大了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瓦尔特,惊恐地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小小的身体都在发抖。
就连姬子,也陷入了沉默。
她听过瓦尔特说过一些关于故乡的往事,但她也从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另一位“姬子”的父亲……
最后,还是星,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她用一种极其小心的、试探性的语气,轻声问道。
“杨叔……光幕上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开拓者的提问,瓦尔特闭上了眼睛。
那张总是沉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与疲惫。
他艰难地,却又无法否认地,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
“哇——!”
星、穹、三月七,包括列车长帕姆,这四位,吓得瞬间抱成了一团!
他们像一群受惊的鹌鹑,躲得远远的,用一种看绝世大恶人的眼神,惊恐地看着瓦尔特。
瓦尔特看着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众人,更加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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