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渊而言，雨别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模样。
不管蜕生了多少次。
不管这一世遭遇了什么。
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模样。
在面对陌生人和敌人的时候。
他的高傲与冷漠足以让人感到胆寒。
对于“使命”的坚持更是令人忍不住退避三分。
可在面对挚友、朋友的时候。
他又可以为了朋友背叛自己的“坚持”与“责任”。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被所谓的“责任”束缚的太久的缘故吧？
即便只有片刻。
即便事后自己很可能会承担无法逃脱的弥天罪责。
在那一瞬间，他只想为“自己”，为“雨别”而活！
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龙尊”、“饮月君”之名。
看着眼前下意识站在最前方，唤出【击云】将星与三月七护在身后的丹恒。
林渊的神情有些恍惚。
恍惚之间。
他仿佛再度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用着自己最熟悉的语气向自己问候着：
“好久不见，林渊。”
但幻影终会散去，迎接他的已然不再是当年的挚友。
对于丹恒“我不管你要找的是谁，丹枫还是雨别，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名字叫做“丹恒”。”的说辞。
林渊虽然仍是那副模样。
但最熟悉他的太一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林渊的眼神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相比之前要黯淡了几分。
可他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相应的反应。
只是摆出了一个令人感到陌生的微笑，对它，对三月七，对丹恒和星开口道：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早已不是雨别。”
“持明蜕生，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蜕生一次尚且如此，何况距离雨别，你早已蜕生了九十次。”
“纵然面容一致，但经历与思维都不相同。”
“我不会将你认成他，先前的话与我而言，既是问好，也是告别。”
“就当...我与逝去老友所见的最后一面吧。”
听着林渊的话，场面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生老病死，生死离别什么的，对于列车组，对于他们这些尚且年轻的人来说，还太过遥远。
或许在遥远的未来，他们可能会经历如现在林渊所经历过的那些。
但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剩下了沉默。
而在他们当中，唯一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上接话的。
也就只剩下作为初代龙尊“雨别”的蜕生者的丹恒了。
对于林渊所说的那些话，丹恒也相当有感触。
对他而言，他与丹枫有何尝不是这样呢？
纵然面容一致，但经历与思维的不同，导致他们不可能按一个人来算。
奈何
丹恒的脑海中回忆起了那道手持支离剑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他也能这么想的话就好了。”
看着面带微笑的林渊，丹恒握枪的右手微微松动。
虽然血脉中涌现的憎恨还是那么的清晰。
但丹恒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情绪。
——那是不含有丝毫恶意，仅仅只是在自己身上看见了某个人影子的怀念之情。
相比起自己的血脉，丹恒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
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
即便整个仙舟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玩具罢了。
若对方真的想杀他。
他们是绝不会活到现在的。
丹恒语气稍缓，召回击云：
“冒犯了，前辈。”
“无妨。”林渊摆了摆手，随手抓住一旁想要逃跑的太一，对开拓组的三人说道：
“既然来了，不妨先等一会，也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闻言，林渊手中的太一突然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他想要逃离此地，逃离林渊的掌控，逃离这片地狱！
但林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面对那道饱含“轮回之意”的眼神，太一的身体再度僵硬了下来。
他放弃了挣扎，如同认命一般低下头站在了原地。
但在此之前，他还用着自认为“明显”的眼神疯狂的向列车组，特别是三月七打着眼色。
意思很明显：
“快跑！”
“不要回头！不要答应！”
“这里是地狱！”
只可惜，面对一只乌鸦的眼色，三月七就算再怎么通晓动物语言，他也无法从一片黑漆漆的眼神中读出什么“意思”。
最后只得在太一绝望的眼神中答应了林渊的邀请。
“好啊好啊！正好我们也没吃饭来着。”
“不过能先等一会吗？”
“姬子和杨叔去找景元将军了，那位太卜说景元将军一大早就动身去祈龙潭那边，说是要和什么人见面，一直没回来。”
“算算时间估计也快了。”
对于三月七的要求，林渊毫不在意的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而言，无非多几双碗筷罢了。
况且...
林渊稍稍抬头，眼眸中金芒一闪而逝。
他们也将要触及这件事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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