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却完全出乎龙的预料。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龙听了微微一愣。
这话是黑塔能说出来的？
那个性格乖僻、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黑塔，竟然肯定了星这番胡闹的发言？
要知道，星不止是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她甚至还把黑塔的模拟宇宙说成是在过家家。
这事，龙自认换了自己都忍不了。
“不过，一年一次确实频率太低了。”
“纵然我已经解决了寿命的问题，作为科学家还是难以忍受自己的研究只能以龟速推进的事实。”
一瞬间龙还以为黑塔真的要同意一年只需要工作一天的条件了，但那再怎么说果然还是太离谱了。
“平常有我帮着研究不就够了？芝麻大的事就别麻烦我家星神大人了。”
星还是不肯退让。
不过说来说去，她原来还是愿意协助模拟宇宙研究的。
“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你这小家伙体质也挺特殊的。”
“毕竟体内装着我捕获的那个星核来着。”
可以的话，黑塔当然是哪个都不想放跑。
但她和星交谈了这么久，龙都始终一语不发，从表情上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整得黑塔自己也不知道该让步到什么地步。
但一年一次确实还是太抽象了，那是只有长生种能忍受的研究节奏。
黑塔虽然理论上不用担心寿命问题了，但时间观还是和短生种没有任何不同。
她叹了一口气，作出了最后的让步。
“本来我还打算在我不在的时候找代理的……但这样吧，保证一周一次的前提下，只需要我在空间站的期间协助我研究。”
“基本上，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会在空间站，这样总行了吧？”
条件过于优越，龙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星却抢先答道。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以为我家星神大人会被骗吗？”
“要是你一周回来一次怎么办？”
星的说法有些道理。
毕竟，要是黑塔一周回来一次，哪怕只待一天，事实上也可以让龙一周协助研究一次。
然而，其实黑塔压根就没想到这事。
她每次要离开空间站去什么地方，也不可能像出门旅行一样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但这种说法显然很难让星接受，于是，黑塔只能再度做出妥协。
“那这样吧，以我待在空间站的时间为计，每满七个自然日需要来协助一次我的研究，这样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
条件谈妥以后，黑塔试探性地提问要不要签合约。
听她的态度，似乎可以先不签合约，对条件有什么不满的话以后重新商定。
然而，龙却强掩心中的激动表示还是签订一下合约比较好。
合约签订完成以后，黑塔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公司的这把戏对星神有多少约束力，但有总比没有好。
刚开始时完全不抱希望还好说，但谁知道对方主动提出要协助研究。
那她可不想放跑星神这种绝无仅有的研究素材。
与此同时，其实龙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合约这种东西对黑塔有多少约束力。但这样一来，再怎么说至少也不会出现她转头就反悔的情况。
祂这倒也不算想得太多。
毕竟说到底，这空间站整个都是黑塔的东西。
要真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她恐怕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啊，以防万一，我还是先给你提个醒。”
了却一桩大事的黑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虽然你要给这座空间站上那些无聊的人灌注什么思想我都管不着。”
“但是最好不要到处宣扬自己是星神这事。”
“啊？合约都签了转头就反悔是吧？”
星出言指责黑塔的背信弃义，但黑塔罕见地没有生气，而是转而耐心解释。
“别人要自取灭亡还是怎么样都好……不过既然现在成了合作关系，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一些建议。”
虽然很难理解，但这恐怕是她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
且不论她究竟是在关心合作伙伴的安危，还是在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实验材料会不会不小心就没了。
“一方面，自称星神的说法很容易被当成人当成傻子；另一方面，‘不朽’的身份无论是好坏，都太引人注目了。”
龙大致能理解黑塔的说法。
第一点自不用提。
至于第二点……之前在模拟宇宙中见到博识尊本尊的时候，祂就有所感觉了。
尽可能的话，目前还是暂时不要和星神正面对上。
像博识尊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那是没什么办法，但好在博识尊是光看不出手的类型，基本上不需要太过担心。
可要是自己大肆宣扬“不朽”的身份，引来一些不妙的家伙那就不好了。
比如“欢愉”阿哈和“均衡”互，感觉就挺像是会来凑热闹的。
“毁灭”纳努克和“巡猎”岚更是有大概率和“不朽”是敌对的。
“丰饶”药师倒是有可能友好相处，但很遗憾龙目前没打算友好相处，祂盘算的是最好找个机会吞并“丰饶”的命途。
其他的命途也不例外。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何况，祂现在甚至都还没完全掌握自己的情况。
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先低调一点。
总之，祂目前的盘算是以令使的身份先进行宣传，这个想法与黑塔接下来的建议不谋而合：
“就我个人而言，建议你以令使的身份在空间站进行宣传。”
“其实就算抛开自称星神的风险性不谈，以令使的身份间接宣传的好处也是有的。”
“保持一定神秘性的存在更容易使人产生信仰。”
“事实上，也没有哪个宗教人物自己宣传自己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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