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看着卡芙卡这副模样，心中虽然因为【强制爱意】的成功而感到一阵阵窃喜和满足，但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能力的具体效果，以及卡芙卡目前真正的状态。
他定了定神，尝试着开口，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卡芙卡……”
“嗯？我在，春。”卡芙卡立刻抬起头，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她整个世界的中心。这个称呼，是系统在篡改她认知时，顺便植入的，代表着一种极致的亲昵。
李春心中微微一动，继续说道：“我……我有些渴，能帮我找些水吗？”
这是一个简单的指令，也是一个初步的测试。
“好的，你等一下。”卡芙卡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站起身。她那双被黑色手套包裹的纤手轻轻拍了拍李春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等待，然后便开始在这片布满灰尘和杂物的废弃船坞中仔细搜寻起来。
她的动作依旧优雅而敏捷，丝毫没有因为环境的恶劣而显得狼狈。很快，她从一个倒塌的储物柜角落里，翻找出几支未开封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应急饮用水的管状容器。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包装上的日期，确认没有过期，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捧着回到了李春身边。
“春，这个应该可以喝。”她将其中一支递给李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能为李春做点什么，是她最大的快乐。
李春接过水管，道了声谢，然后拧开管口喝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看着卡芙卡那双充满了纯粹信任和爱意的眼眸，心中暗自点头。从这个简单的测试来看，【强制爱意】的效果非常显著，卡芙卡对他指令的执行度非常高，而且这种情感反馈，真实得让他都有些恍惚，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如此爱他。
接下来，李春又尝试着下达了一些其他的指令。
“卡芙卡，我们现在可能还不安全，你帮忙警戒一下四周，如果有什么异常动静，立刻告诉我。”
“嗯，交给我吧。”卡芙卡立刻站起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她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只是四处张望，而是以一种专业的、属于顶尖特工的姿态，开始仔细检查船坞的每一个出入口，每一个可能的藏身角落。她的感知似乎变得异常敏锐，连远处管道中老鼠爬过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在确认周围暂时没有直接威胁后，她才回到李春身边，轻声汇报：“春，船坞的主要入口都已经锈死，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个破洞可以通行。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但空间站的警报声还很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汇报简洁而准确，完全是一个合格的护卫应有的表现。
李春心中对【强制爱意】的强大又多了一分认知。这种能力，似乎不仅仅是植入情感，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方的行为模式，使其更符合“爱人”的身份。
然而，李春并没有就此满足。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能力的极限，以及卡芙卡本身的意志究竟还保留了多少。
他沉吟片刻，然后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卡芙卡，你……是星核猎手，对吧？你们星核猎手，平时都做些什么？那个叫艾利欧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涉及到星核猎手内部的机密信息。
听到李春的问话，卡芙卡身体微微一僵，但仅仅是一瞬间。她抬起头，看着李春的眼睛，眼神依旧充满了坦诚和爱意，仿佛李春问的只是今天天气怎么样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的，春，我是星核猎手。”她轻声回答，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隐瞒，“我们……我们听从艾利欧的指示，在宇宙各处行动，寻找和处理与星核相关的事件。艾利欧……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们都称他为‘命运的奴隶’，因为他似乎能够预知未来，并为我们编写好行动的‘剧本’。”
卡芙卡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对最亲密的爱人诉说着自己的秘密。她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星核猎手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及对艾利欧的认知，都缓缓地道出。
然而，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描述艾利欧“剧本”的某些更深层次的内容，以及星核猎手组织内部一些更加核心的运作机制时，李春敏锐地注意到，卡芙卡的眉头，非常轻微地皱了一下。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反应。
紧接着，她那双原本清澈纯粹的紫色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名状的挣扎和……困惑？
这种挣扎和困惑，与她眼神中那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对比和冲突。
虽然这种异样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就被那股强大的“爱意”重新压制了下去，卡芙卡也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向李春解释着，但这个细节，却被李春牢牢地捕捉到了。
他心中猛地一凛。
看来，【强制爱意】并非是那种简单粗暴的、完全抹杀个体意志的洗脑。
卡芙卡本身的强大意志，以及她作为一名顶尖星核猎手，经过长期培养和无数次生死考验而形成的职业素养和保密意识，依然顽强地存在于她的潜意识深处。
只是，这些属于她“本我”的东西，此刻被系统强行植入的、如同海啸般汹涌的“爱意”，给暂时性地、压倒性地覆盖和压制了。
就好像一座坚固的堤坝，虽然暂时被洪水淹没，但堤坝本身的基础结构，并没有被完全摧毁。一旦洪水退去，或者堤坝的某个薄弱点出现裂痕，那些被压制的东西，就有可能重新浮现出来。
这个发现，让李春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庆幸卡芙卡并非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傀儡，那样的话，她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一个拥有自我意志和强大能力的“爱人”，远比一个只会盲从的木偶要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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