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帕德那堪称“燃烧生命”(主要是燃烧尊严和理智)的怨念导航舞引领下,“欢愉号”星槎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神秘】领域外围那片如同精神污染般的混沌迷雾区。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随即又陷入了另一种更加诡异和难以理解的奇境。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由埃舍尔的画作、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以及爱丽丝梦游仙境混合拼接而成的怪诞世界。
向上流淌的瀑布发出无声的轰鸣,瀑布的水滴在半空中凝固成五颜六色的问号,如同永恒的疑问悬挂在空中。
巨大的蛇如同神话中的衔尾蛇一般,首尾相连,自己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在一个由扭曲光线构成的莫比乌斯环轨道上永恒地奔跑着,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远处矗立着一扇巨大无比的门,门框由不断变化的符文构成,门板则时而如同黑曜石般坚固,时而又变得如同空气般透明虚幻,仿佛同时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让人根本无法确定这扇门到底能不能通过,或者通过后会到达哪里。
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巨大的、缓慢转动的眼球,它们的瞳孔中映照出各种模糊不清、似乎是过去又似乎是未来的景象,冰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图书馆里旧书页混合着雨后臭氧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发霉奶酪般的古怪气味(赫塔投影:嗯?)。
偶尔还会听到几句颠三倒四、逻辑不通的低语,仿佛是这个空间本身在思考一些高深的哲学问题,又像是在胡言乱语。
“喔噢!这里有点意思了啊!”阿哈看着眼前这幅光怪陆离、充满了悖论和不确定性的景象,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好奇和兴奋的光芒,“比外面那些单纯的迷雾强多了!至少看起来……很烧脑!很有‘艺术感’!”
卡芙卡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她那对危险而迷人的眸子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里的法则似乎更加混乱,但又遵循着某种……更高层次的、难以理解的‘规则’?充满了各种悖论和认知的陷阱。”
银狼则皱着眉头,她的【以太编辑】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屏幕上疯狂弹出各种“逻辑错误”、“悖论警告”、“无法定义”、“存在性冲突”的提示。“……这里的底层数据结构……是混乱的。不,比混乱更糟,是自相矛盾的。任何试图用常规逻辑解析的行为都会陷入死循环。”
艾尔伯特则如同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兴奋得浑身发抖,拿出小本本疯狂记录:“太棒了!这简直是逻辑滑坡的天堂!你看那条蛇!它既是起点也是终点!完美地诠释了因果循环的悖论!还有那扇门!它既是存在也是非存在!这不就是量子力学中观测者效应的宏观体现吗?!还有那些眼球!它们难道是更高维度的观察者?!”
只有杰帕德,看着周围这扭曲怪诞的一切,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快速流失。他宁愿回去面对冰冷的裂界怪物,也不想待在这个连上下左右都可能随时颠倒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个长着三个脑袋的兔子或者会讲哲学的茶壶。
就在他们初步“欣赏”完这里的奇景,还没来得及决定下一步行动时。
突然!
前方那片看似空旷的区域,光影一阵扭曲!
一个巨大无比、装饰极其华丽、仿佛由黄金和宝石打造的……礼品盒?!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礼品盒上还系着一个巨大的、用彩虹色丝绸打成的蝴蝶结,旁边还飘着一张用不断变换形态的神秘文字写成的卡片。
银狼快速地进行了解析和翻译。
“卡片上写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欢迎踏入神秘的殿堂!一份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请务必笑纳!’”银狼念道,语气毫无波澜。
“不过后面还有一行小字,用的是另一种更古老的加密语言,我勉强破译出来了,写的是:‘注意:盒子里面可能是一颗能实现你任何愿望的奇迹宝石,拥有改变现实的力量;也可能是一只饥饿了亿万年的、以‘可能性’为食的星空巨兽的幼崽。在你打开它之前,两者同时存在,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哦~?祝你好运!’”
“薛定谔的礼物盒?”阿哈挑了挑眉,“套路有点老啊!不过……我喜欢这种不确定性!”
其他使徒都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这种明显是陷阱的东西,怎么处理?
打开?万一里面真是那个什么以可能性为食的星空巨兽怎么办?听起来就很麻烦!
不打开?那不就错过了可能存在的“奇迹宝石”(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多半是假的)?而且看这架势,似乎不处理掉这个盒子,就无法继续前进?
艾尔伯特跃跃欲试,想上前去“观测”一下,亲身验证量子理论。
卡芙卡则在思考,能不能用言灵“说服”盒子自己打开,并且保证里面是好东西。
银狼在计算打开盒子后遭遇巨兽的概率,以及逃跑路线。
杰帕德……杰帕德只想离这个鬼盒子远一点!
阿哈看着那个巨大的礼品盒,又看了看跃跃欲试想去开盒的艾尔伯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自信和恶劣的笑容:“开什么开?太麻烦了!而且……万一里面真是好东西,那多没意思?”
他再次掏出了他那支看起来很普通的、甚至有点破旧的【最终解释权·概念橡皮擦】!
“管你里面是宝石还是怪兽!管你存不存在!管你是不是处于叠加态!”
“只要我把‘可能性’本身,或者干脆,把你这个‘盒子’的存在概念给擦掉!不就行了?!”
阿哈举起橡皮擦,对着那个巨大的礼品盒,以及其附带的“薛定谔状态”和“内部可能性”的概念,狠狠地一擦!
“滋——!”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能量的波动。
只有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被从现实中抹除的声音响起。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个巨大的、华丽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礼品盒……连同它所代表的“可能性”……
如同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字迹一般……
彻底、干净地……
消失了!!!
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一小片短暂的“绝对空白”,连法则都仿佛在那里停滞了一瞬!
“搞定!”阿哈吹了吹橡皮擦的顶端(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满意地说道,“什么薛定谔的猫,量子态的叠加,在我这‘最终解释权’面前,统统都是可以被擦掉的废纸!简单粗暴,才是最高效的乐子!”
使徒们看着阿哈手中那支平平无奇的橡皮擦,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玩意儿……也太TM逆天了吧?!连“可能性”都能擦?!这简直是因果律武器之上的存在了吧?!
就在阿哈得意洋洋,准备继续前进,看看【神秘】领域还有什么新花样的时候。
突然!
周围的空间再次发生剧烈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悖论景观或薛定谔陷阱。
而是出现了……无数个扭曲的镜面!如同一个巨大的万花筒迷宫,将他们包围在内!
每一个镜面里,都映照出了一个……不同的阿哈?!
有的阿哈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脸严肃地在计算着复杂的公式,似乎是一位严谨的学者。
有的阿哈穿着破旧的病号服,眼神呆滞,坐在轮椅上,似乎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
有的阿哈变成了圆滚滚的佩佩模样,正在地上撒泼打滚,发出“嘎嘎”的怪笑。
有的阿哈甚至变成了……苏铭前世那个普通宅男的模样,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些镜面中的“阿哈”,似乎代表着他所有可能的“过去”、“未来”和“其他平行宇宙的可能性”!它们用着各种各样、充满了诱惑、嘲讽、或者怜悯的眼神,注视着真正的阿哈!
同时,一个冰冷、空洞、仿佛由无数个不同版本的“阿哈”的声音叠加而成的声音,在整个镜面迷宫中回荡:
“观测者……变量……修正……”
“可能性……收束……锚定……”
“定义……你的‘真实’……”
“选择……你的‘存在’……”
似乎……【神秘】的守护者,在见识了概念橡皮擦的威力后,终于要拿出真正的手段了!
祂们不打算直接攻击,而是要……从阿哈自身的存在根源入手!动摇他的认知!让他迷失在无穷的可能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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