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嫡姐都绑定了积分系统。
上一世，我们为了商城中的美貌、歌喉斗得像乌眼鸡，最后双双惨死于乱军的凌辱。
死后我才知道，我们不过是两个炮灰女配。赚取的积分，全被用来为真正的气运之子铺路。
再睁眼，我回到了进入系统空间那日。
却听到嫡姐的声音：
“就这？不能兑换点别的吗？比如智力、武功……”
我：哦豁。
我与嫡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神情。
这一世，气运之子，该换我们当了。
01
“这些不好吗？”
系统的奶音响起。
“美貌能让你们变成第一美人，名动京城。无痛生子可以让你们免受生育的苦，还有这个帝王宠爱……”
“可是我们要这些没有用。”我打断了系统的话，“京城第一美人就是个虚名头，至于帝王宠爱。”
“我们连陛下面都没见过，要宠爱有什么用？”
“迟早会见到的！”系统有些急切，“你们可以入宫为妃！”
“宠爱、容颜、多子，这些都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说的那些武功智力，不是女人该有的！”
我和嫡姐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压抑的怒色。
我立刻知晓，嫡姐也重生了。
上辈子，我们确实听信了系统的话。
也确实入宫为妃。
我和姐姐彼此争宠，拼了命做系统给的任务，以此固宠。嫡姐跳了掌上舞惹得陛下夸赞，我就兑换雪肌玉肤、身娇体软。
我们斗得死去活来。
最后也确实都死了。
乱军攻入京城，前几天还要和我生死不渝的皇帝转瞬间逃之夭夭，扔下了满宫嫔妃。
我和嫡姐想要拿起武器反抗，但养尊处优、被系统“进化”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让我们甚至提不起剑。
被乱军凌辱时，我还在心中大声呼唤系统，想要兑换保命的东西。
但一片寂静。
直到我被长刀割断喉咙，系统都没有回应我。
02
“那算了。”
嫡姐突然出声。
她打了个哈欠，一副倦怠的模样：“什么美貌，我自己施妆敷粉，效果也和你这里的一样嘛。”
“我想要的都没有，还说自己无所不能呢，也不过如此……骗子。”
“阿惠，走了。”
我立刻会意，跟上嫡姐的步伐。
“别走！”
奶音急得变了调。
一道淡蓝色的流光急促飞来，拦在了我们面前。
或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着急，系统轻咳一声：“你们、你们真是有眼无珠。我好心给你们推荐，你们却……”
嫡姐没理他，继续向前。
“停下！”
蓝色流光急得团团转。
“停！停！好吧，好吧，有的！有！”
眼见我们就要走出系统空间，系统彻底急了，流光上下翻飞。
我停下脚步。
看来，它并没有办法控制我们的行动，不然早就强行让我们止步了。
系统恨恨道：“服了你们了！放着捷径不选。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些兑换积分可高了，你们别后悔。”
“还是我推荐的那些积分少，你们可以先兑换试试……”
“可是。”
我仰起脸。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系统：？
它呆滞一秒：“你说什么？”
“你说自己无所不能，可是府里来跳大神的神婆，也说自己能杀鬼取血，无所不能呢。”我对着流光微笑，“我也很想相信你，可你要是和那些神婆一样都是骗子，那怎么办？”
系统兀地震怒了。
它恶狠狠道：“你居然把那些人和我相提并论！你你你！”
系统气得哇哇大叫，拖着流光的尾巴不断上蹿下跳：“他们算什么东西！我可是最先进的，专门服务于……”
系统止住话头，冷哼一声：“反正，我是真的无所不能！你看这个空间，在这里说话别人都听不见，你看我的流光，哪个神婆能这样？”
我定定看着它。
之前系统看我们要走，百般阻拦。可是按常理来说，一个无所不能的系统，面对不信任自己的人类，应当是立马终止交易、换人才对。
可它没有。
不仅没有，还顺应了我们的要求。
是不想换人，还是不能换人？
为了验证这点，我故意使出激将法。
可即便系统被气得哇哇大叫，也没有提出终止交易，甚至还百般解释，我就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能。
它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神通广大。
前世，我和嫡姐对系统言听计从。
入宫后，为了让系统开心，给我更多技能，我还主动将自己的一小部分积分贡献给它。
现在想来，前世的我真是蠢他妈给蠢开门。
蠢到家了。
“行，我信你。”我突然笑了，指着兑换墙上的“惊世谋略”，轻声道，“我要这个。”
我的初始积分是1000。
可惊世谋略旁边，赫然写着：2000。
03
“你想什么呢！”
系统脱口而出，旋即道：“积分不够，兑换不了。不过你可以先兑换这个‘普通才华’，只要1000积分，还有还有……”
“我就要它。”
我上前几步，语气坚定。
系统啧了一声：“那你可以多做任务，你看比如这个歌舞不休，只需要向皇帝献舞一曲，就能得到500积分……”
在它喋喋不休之际，我转头对嫡姐轻轻眨眼。
我想验证一个猜想。
她很快会意，快步走上前来，怒道：“长幼有序，我还没选呢，你先挑上了，成何体统！”
嫡姐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身体摇晃，向前倒去！
完美的假摔。
我跌在了兑换墙前，手指正正好好，触碰到了2000积分的惊世谋略。
叮地一声，这四个字化作一道流光，飞进我身体中。
兑换成功。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啊，不小心碰到了……但是，怎么兑换成功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死一样的沉寂中，我在心中勾起唇角。
果然。
既然积分是可以贡献给系统的，就说明系统也能得到积分，那么就难保它不会篡改技能的价格。
只是我没想到，它是真敢改啊，直接抬了一倍的价。
系统沉默半晌，才道：“……对，你看错了。”
兑换墙光华流转，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瞬间变了价格。
这速度实在太快，若不是我前世经历过，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的目光落到“美貌”旁边的20积分上，抿起唇，心中升腾起一股熊熊燃烧的愤怒。
前世，这个美貌也是我兑换的。
足足要800积分。
这狗系统，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嫡姐默不作声地上前，果断兑换了“绝世武功”。
我们相视一笑，共同走出了系统空间。
04
我第一时间去了嫡姐的卧房。
侍女端上茶点，澄净的茶汤在白瓷中微微荡漾，气氛沉静。
我率先开口：“上辈子我死之后，灵魂还存在了一段时间。”
乱军占领京城，首领先是立嫡姐的孩子为帝。
一套标准的三辞三让流程后，首领改元称帝。
蓝色的微光萦绕在他身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我看不到他的脸。
系统无比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它叫他“宿主”，称他是“气运之子”。
但它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和嫡姐。
系统的奶音透着笑意：“多亏了那两个蠢女人的积分，我们的进展才能这么顺利。”
前世的我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我明白了。
看来前世我贡献的那些积分、系统乱收取的部分，都去给那位气运之子铺路了。
我抿起唇静静听着。
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了什么，系统笑意更甚：“耶耶耶，开局一破庙，结局整个天下！我们赢麻了！”
“开局一个破庙。”我轻轻复述，抬眼直视着嫡姐，“气运之子，应当做过和尚。”
嫡姐目光冷静如水。
她沉声道：“我死后也是如此。但我听见的信息，与你不同。”
她娓娓道来。
嫡姐死后，在自己的寝殿中看到了气运之子，同样是身躯被蓝色的流光包裹，看不清面容。
他似乎在纵容部下劫掠宫女，杀声哭声此起彼伏。
她听到系统嗔怪的声音。
它十分不悦：“宿主，你怎么能亲自上战场！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听呢！”
“刀剑无眼，你要是死了，我们就全完了……”
我眯起眼睛。
“这位心安理得用着女人积分的叛军首领、气运之子，做过和尚，军功起家，似乎十分骁勇善战，身先士卒。”
“最重要的是——系统的存在，完全依托于他，生死与共。”
夜色深沉，月上柳梢，我缓缓端起面前茶盏。
纵然前世斗得死去活来，但我们谁也没成为赢家，反而便宜了那个气运之子。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心性前所未有地通透，我看着嫡姐，前世那些芥蒂已然放下。
她亦回看我，目光灼灼。
一口气饮尽，我反手横在颈前，轻轻做了个“杀”的动作。
嫡姐的黑眸透露着兴味：“杀了他？”
我看着她的神色：“利用完再杀。他是气运之子，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他能凭借系统成为九五至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嫡姐笑了。
举起茶盏，豪迈地与我碰杯：
“大女人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