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作何?淋雨吗?回来坐着吧。我知你刚才之举是无意看到,我不在意的,别出去淋雨。”
他却不答话,而是继续往外走,这下我真的很生气,直接站起来。
“你这么急着出去,是嫌弃我?还是嫌弃我是太后,是服侍过先帝的女人,如今瞧见我的身子,觉得我脏?”
沈星沉否认,“并不是。”
我沉浸在情绪里,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所以,你才执意去破庙外面,即使淋雨生病也不愿与我共处一室?”
情绪发泄出来后,我冷静许多,不免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可我的心里还是难受。
“臣不敢冒犯太后。”
此时的冷静,被冲得烟消云散,太后,太后,又是这个称呼。
“不敢冒犯?在那之前被百姓误会你我二人是夫妻,我喊你夫君时,为何不反驳?”
沈星沉停在门口,右手扶住了门板,一字一顿,“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是当今太后,身份何其尊贵。”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落寞,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不是实话。
“这说的不是真话,你为何非要离开,不愿与我共处一室?”
他沉默了,不再回话,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我怀疑雨都要停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身体,我毕竟是男性。”又深吸一口气,“我担心自己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瞧他紧张又尴尬的模样,不再是刚才强装的镇定,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少年如此手足无措,让我觉得有些可爱,轻笑一声——
“那我勉强相信你这个说辞,行了,你回来吧。衣服都干了,我刚刚也穿上了,如此你还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这才往回走,脸红到脖子下,走路都同手同脚了,不小心撞上我的眸子,见我揶揄地看着他,脸红得更厉害了。
不知该怎么办,看到草席便直接背对着我躺下,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我轻笑,“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他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了,我也不再打趣他,合衣在草席上躺下。
我们隔得不远,安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却一夜无眠,尴尬又暧昧的气氛,经久不散。
天刚刚亮起,我就被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吵醒,睁眼便见沈星沉穿戴好衣物,正准备走出破庙。
男性独具魅力的身材被展示了出来,几缕发丝悬挂在额头前,随着风的吹动而摇摆不定。
他见我醒了,朝我微微点头,然后走出了破庙,等我穿戴好外衣后,也跟着他走出破庙。
我们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大概是因为昨夜烤火的意外,不小心看见了对方湿身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我们才调整好情绪,准备谈些正事。
当阳光在我身上时,我呼出一口气,朝旁边的沈星沉看去,准备再去一趟衙门与那县令摊牌。
“那狗县令实在是可恶,待我们去揭开他老底!”
“好,是要和那县令问清楚。”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之后,你们便启程去了衙门,找那县令兴师问罪,我与沈星沉到了衙门,门口有差役拦着你们,不让你们进去。
“让县令给出来!”
差役见我面色不善,他当即去叫县令,不一会,一个膀大腰粗的人被簇拥了出来,一窝人很快把我们围住了。
“大人!就是他们在这里闹事!”
县令神色不慌不忙,“何人胆敢放肆?速速报上名来!”
县令忽地看见了我的面貌,脸色僵硬一下,随即面上透出了心虚和惶恐,说话也变得没有底气。
“不……不知这是,是衙门吗?一介百姓胆,胆敢闹事?快把他们赶出去。”
我冷笑一声,大声斥责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早便知道哀家的身份,却还在哀家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施粮救民’,假装仁慈的好戏,当真是为难你了。”
我缓缓走向县令的位置上去,大手一挥,坐了下来,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县令求饶,“太后饶命,小人是真的不知您是太后啊!小人一介良官,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哦?良官?良官会派人监视哀家?会在哀家走后偷偷把粮食运走?你会私藏民粮?王律!你别以为谁都是傻子!”
他哆嗦一下,叩地直拜,“太后冤枉啊!小人真的没有这样做过!”
“哼!你还承认了!哀家问你,是谁向你泄露了哀家的行踪?”
“太后娘娘您要相信小人!小人是真的不知,更别提有向小人泄露了,小人万万不敢做出此等事!”
此人撒谎成性,实在不该相信,难不成背后指使之人是胡丞相?
“你!你将那批粮食卖到哪里去?”
县令迟疑,“……这。”
见我欲发难,县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小人,小人忽然尿急,可否让我解决一下,回来后必定给太后一个交代。”
“好啊,看你回来后给哀家一个什么满意的交代!”半刻钟后,那县令回来时一脸轻松,我也懒得理他。
正欲继续审他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我直觉不对,连忙随沈星沉出去一探。